“聯系全市牙科診所,調取近十年的治療記錄,這種個性化補牙方式能大幅縮小排查范圍。”他將牙齒放入離心管,“同時對牙髓組織進行放射性碳定年檢測,進一步確認年齡。”
解剖工作持續到深夜,張凱摘下手套,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解剖記錄已密密麻麻寫滿二十頁,關鍵信息被紅筆重重標注:機械性窒息合并顱腦損傷致死,死亡時間鎖定在42-46小時前,死者特征為右肩胛燕子紋身、銀汞合金補牙、左手無名指戒指壓痕。這些細節如同拼圖碎片,正在逐漸鉤勒出兇手的輪廓,而解剖臺上的無名女尸,也終將通過科學鑒證找回屬于自己的身份。
死者的身份確認比想象的更簡單。
凌晨兩點的刑偵支隊辦公室,張輝揉著酸澀的眼睛,第無數次刷新失蹤人員數據庫的搜索界面。屏幕藍光映在他疲憊的臉上,鍵盤縫隙里還沾著沒擦凈的泡面湯汁。當“燕子紋身”的關鍵詞搜索結果跳出第37頁時,一個熟悉的圖案突然撞進眼簾——社交平臺截圖里,女孩穿著露肩連衣裙,右肩處半只展翅的燕子栩栩如生,尾羽的藍色漸變與法醫照片里的紋身殘片如出一轍。
“編號20230715失蹤案,張海燕,29歲……”張輝的手指在鼠標上懸停,聲音不自覺拔高,“最后消失于城西便利店監控盲區,家屬稱其性格開朗,無明顯仇家……”他抓起對講機大喊:“王帥!立刻來信息室!”
腳步聲由遠及近,王帥抱著一摞文件沖進來:“大半夜的,什么情況?”
“看這個!”張輝將屏幕推過去,“紋身相似度89%,年齡、身高數據全部匹配。但失蹤時間對不上——她三個月前就失聯了,而死者死亡時間是48小時內。”
王帥皺眉放大照片:“會不會是兇手先囚禁,最近才……”話音未落,他突然指向照片角落,“等等,她戴的項鏈墜子是個燕子造型,和紋身呼應!這種私人化的配飾,大概率是同一人。”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抓起電話。張輝聯系技術科加急處理紋身細節比對,王帥則驅車前往張海燕家。凌晨三點的老式居民樓寂靜陰森,王帥叩響302室房門時,屋內傳來慌亂的腳步聲。門開了條縫,張父布滿血絲的眼睛警惕地打量著他:“警察同志,這么晚……”
“我們可能找到了海燕。”王帥的聲音放輕,“需要采集您和夫人的dna進行比對。”
屋內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張母沖出來抓住他的胳膊:“是我女兒嗎?是不是找到她了?”淚水在她凹陷的眼窩里打轉,“她失蹤那天接了個電話,臉色特別難看,連包都沒拿就跑出去了……”
“還記得電話號碼嗎?”王帥掏出記錄本。
“沒存,但我記得尾號是9527。”張父聲音發顫,“我們查過,是個匿名注冊的號碼。”
與此同時,技術科傳來消息:紋身細節比對成功率97%,尤其是燕子翅膀邊緣的點狀刺青排列,與死者完全一致。張輝攥著報告沖進陸川辦公室:“基本可以鎖定,但必須等dna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