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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瀨涼太猛地睜開眼,窗邊天光已經大亮,照得室內一片明亮。空氣中漂浮著消毒水的味道,他坐起身,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病房。
他還記得之前的事,頓時掀開被子就要爬下床去尋找白石悠希,被正好推門進來的黃瀨大姐趕回床上。
黃瀨大姐遞給他一份早餐,對他道:“你昨天情緒起伏劇烈,身體透支加上一直坐在地上寒氣入侵導致感冒所以才暈倒的。快吃了早餐墊墊胃,一會醫生送藥過來好吃藥。”
煮的粘稠的白粥散發著誘人的芬芳,空蕩蕩胃部蠕動了下,叫囂著要進食補充能量,黃瀨涼太卻只覺得惡心,聞到食物的味道就想吐。
看到弟弟這副模樣黃瀨大姐也不說什么,只是拿起旁邊的蘋果慢慢地削起來:“悠希的情況很不好。現在飛機停飛白石叔叔白石阿姨在國外回不來,他只有我們了,如果連你都生病了,他還能依靠誰呢。”
黃瀨涼太和白石悠希的情況自家父母或者還處于竹馬的濾鏡里,云里霧里的看不分明,可家里兩個姐姐早在兩人捅破那層窗戶紙之前將兩人的感情看的清清楚楚,見了這段時間兩人一日賽過一日黏糊的狀況還有什么不懂的?
面對這樣兩個乖巧的弟弟,黃瀨姐姐們還能說什么呢,只能是祝福他們了。
黃瀨涼太接受了大姐的勸說,忍著反胃,他一口一口吃起了早餐。不多時,他低低問自家姐姐:“小悠希他到底怎么了?”
大姐的動作慢了下來,直到完全停止,注視著手里削了一半皮露出甜蜜果香的蘋果她嘆息一聲,惆悵云霧般繚繞不散:“癌癥,晚期。”
“他大腦里的惡性腫瘤昨天已經在切除了,但是癌細胞擴散得太厲害已經沒辦法抑制了。”
“太晚了,發現的太晚,送來的太晚。一切都太晚了。”
“什么意思??”黃瀨涼太不可置信的轉頭,一遍遍問:“姐姐你在騙我的對吧,今天又不是愚人節為什么搞這些,就算我是個傻瓜這樣也太過分了吧,你這樣我真的會生氣的!!”
黃瀨大姐沒有忽略黃瀨涼太帶著哭腔的尾音,她沒有安慰他,只是低低陳述事實,不給他自欺欺人的機會:“醫生說,情況好的話,他還有兩個月。”
兩個月,人類的兩個月是多長的時間呢?
是六十天,是1440個小時,是86400分鐘,是5184000秒。
但是這又怎么樣呢?黃瀨涼太低著頭,壓抑不住的破碎泣音不斷從緊咬的唇間泄露。
我們剛剛約定了未來的人生,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啊,這一點時間到底又算得了什么?
“騙子……小悠希你這個狡猾的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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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悠希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三天,他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垂頭喪氣縮在床前瞌睡的黃瀨涼太。
此時的他不復以往的神氣,是一只被主人拋棄后找回來的狗狗,毛發凌亂,耷拉著耳朵尾巴。即使沉睡,即使安眠,他的眉頭也是緊鎖的,害怕醒來后無法改變主人的心意,仍舊面臨要被拋棄的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