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的人生從來都是按部就班,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要做什么,而他的每一步也是按照既定軌道走,即使中途出了些意外,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只要筆直地朝著目標前進就好。
看到別人戀愛的時候,看到他們智商降到低谷,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吵架笑鬧的時候,他也會微笑,然后轉身離開。
他知道他無法體會他們感受到的心情。在他的計劃中,他不需要戀人,他的妻子只會是商業聯姻對象。
不需要感情,沒有要求,乖巧聽話,相敬如賓就好。
母親告訴他,他可以不為了家族做出犧牲,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可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沒覺得委屈,也并不覺得自己是為家族犧牲。
他向來獨立,他不想做的事沒有誰能勉強他。
可他不會想到,僅僅是一個微笑,一個回眸,就讓那顆冰封了十幾年的心臟跳動起來,讓他知道,原來他也是有著“愛情”這種東西的。
想要,就要得到。這是赤司征十郎一直以來的信條,無論是勝利還是其他,他都會一一拿到手里。
赤司征十郎調查過白石悠希,優秀的獵人當然要掌控獵物的所有情況,才好重拳出擊。
于是他知道了他的家庭情況,知道了他的生日,也知道了他的喜好。當然,他喜新厭舊、三分鐘熱度這件事他也了如指掌。
小學開始接觸鋼琴,三年級學習小提琴,也學過一段時間的豎笛和架子鼓;國中開始接觸籃球,足球等運動,第二年卻去了園藝社……
無論什么白石悠希都能很快上手,然而在上手之后興趣迅速消失,轉而將目光轉移到其他地方。
對于這樣的白石悠希赤司征十郎久違的燃起了征服的興味,然而就在他做好計劃的時候,靜岡大學卻出了一些意外,意外使得白石悠希患上了ptsd,十分排斥別人的接觸,每天呆在家中不出門,赤司征十郎的接近計劃就此擱淺。
等他再見到白石悠希,他已經走出了創傷,踩著滑板,帶著寶石般璀璨的笑容闖入他的世界,還大聲向他宣告他要占據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他無法抵抗,只能拱手相讓。
他第一次知道戀愛的滋味,第一次知道只要想到喜歡的人,就會忍不住想要勾起嘴角,僅僅只是看著他,隱秘的內心世界就漾出綿延悠長的甜美滋味。
啊,真是令人沉迷的感覺啊。
而他也終于明白,為何有這么多人沉迷愛情了。
若是可以就這樣長久下去也未嘗不可,可是他知道,他捧在心里的珍寶有著強大的魅力,就算打上他的標記也被無數人覬覦著;他知道白石悠希向往著外面的世界,喜歡熱鬧,喜歡新朋友;也知道,待在他身邊的白石悠希,那雙澄靜的湖水般的眸子里開始出現倦怠的神情。
于是他知道了。
啊,白石悠希對他的喜愛即將走到盡頭,他要厭倦自己了。
赤司征十郎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他怎么會接受這樣的結局呢,他怎么可能讓白石悠希將兩人的感情拋諸腦后,將他像從前的每一個愛好一樣遺忘,去到其他人身邊。
所以,他出手了。
也曾想過將他困在黑暗的房間,讓他只能看到他一個人,讓他只能聽見他的聲音。可他不想讓最愛的那雙眸子失去神采,也無法接受計劃失敗之后白石悠希厭惡的眼神和遠離的決定。
一旦失敗,他就會永遠地失去名為白石悠希的存在。
他怎么能接受?
他無法接受。
所以他更改了計劃,哪怕這個計劃會很慢,但只要能得到想要的結果,花費再多的時間也無所謂。
優秀的獵人總是有足夠的耐心等待獵物踩進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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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在白石悠希額上落下親吻,憐惜的,珍重的。如對待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寶。
急促喘息的白石悠希狠狠瞪著他,然后不給面子地抬手用力擦額頭。
“說吧,變態又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