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入夏目房間的瞬間恢復了貓咪的形態,他們喝得醉醺醺的,意識也不甚清醒。貓咪老師還在嗷嗷叫著讓他離夏目遠一點,黑貓已經靈巧鉆進夏目的被窩,在他胸前躺下,睡著了。
似乎出去一趟的兩只達成了共識,雖然還是看不慣彼此,也經常打架,但日子也這么安穩地過了下去。
兩只貓咪之間有著人類所沒有的默契,夏目也不去探究,只要他們能和睦相處就好。
只是——
“我該怎么稱呼神明大人呢?”夏目問。
“這家伙是不受待見的秋風,讓生機染上黃色,收割綠色,引來冬神的步伐。”貓咪老師獨自霸占了一整袋七遷屋的饅頭炫耀似的吃得很大聲:“而且,這家伙墮落了哦。”
他斜睨著靠在夏目身邊一派悠然自得模樣的神明:“這家伙很快就會墮落成妖怪,超可怕的。所以夏目離他遠點,趁現在趕緊把他扔掉吧。”
“才不會變成妖怪。”神明小聲抗議:“我可不想和你同流合污。”
“哈?你在說什么鬼話!”貓咪老師笑得直打跌,懷里抱著的饅頭也咕嚕嚕滾了出去:“難道你這家伙以為你變成的妖怪能和我相提并論嗎?!”
“不。”神明搖頭:“我的意思是,我會在徹底墮落前終結自己,我是不會放任我變成妖怪的。”
貓咪老師又生氣了:“你這家伙是在瞧不起我們妖怪嗎??”
小小的神明再次搖頭,不說話了。
在這個沒有信仰的科技社會,每時每刻都有失去信仰消失的神明,夏目就曾經遇到過其中一位——露神,也曾遇到其他墮落了的神明,因此說到這個問題,夏目自然便將兩者聯系起來。
“是因為沒有信仰了嗎?”他輕聲問。
“只是原因之一。”他仰頭看著夏目,他瞳孔的顏色與發色十分相近,是非常溫柔的顏色,不會讓人有距離感,也不會讓人覺得冰冷。
他轉頭看著窗外,外面正在下雪,洋洋灑灑,寂靜而盛大。他說:“我們出去看看吧,我喜歡雪。”
一旁的貓咪老師嗤笑一聲:“一個秋神喜歡雪,你在說什么笑話嗎。”
這么說著,他還是支棱起小短腿亦步亦趨地跟在夏目身邊,陪兩人出去看雪景,口中還振振有詞,自己是在警惕秋風,怕他趁機對夏目動手,搶走友人帳。
“現在已經不流行傲嬌了。”神明淡定反擊:“一直這樣小心被夏目拋棄哦。”
“夏目才不會拋棄我!!”貓咪老師邁著六親不認的步子走在前面為兩人開路,誰知腳下一滑,整只貓像陀螺一樣旋轉著滑出去很遠。
神明頓時哈哈笑起來,眼角都笑出淚花了。
夏目也忍不住笑,只是好笑之余還有些擔心,小跑過去將自閉了的貓咪老師抱在懷中好一通安撫。
冬日雪景自然是美的。
屋檐下晶瑩剔透的冰棱反射著陽光泛出七彩的光芒;被積雪壓彎了腰的松柏顫抖著,風吹過,樹枝搖晃,便是一場洋洋灑灑的雪;還有戴著帽子,圍著圍巾在雪地里滾來滾去,堆雪人,打雪仗的孩子,他們凍得通紅的小臉上燦爛的笑,便是這個冬日最美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