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玲子呢?”
夏目垂眸,每次在妖怪們身上感受到他們對玲子強烈的感情他都有些難受,不知是為他們的錯過,還是因為別的:“外婆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時間仿佛凝滯了一半,面具妖怪跪在地上,只能僵硬地看著夏目。
“不,不可能!”
“玲子那么強,怎么會死去。”
“啊……,對了,那么強大的玲子,也只是個人類啊。”
“是人類啊……”這樣呢喃著,她身上驟然爆發出強烈的力量,夏目差點被這突然爆發的力量吹飛,神明抱著夏目,捏著鞭子,神色危險:“你這家伙,想死是嗎?”
沒等神明發怒,爆發過后的面具妖怪重新沉寂下來,但這次與之前都不一樣,這是一種死寂的,走到了末路的絕望。
她跪坐在那里,無數次地說著:“玲子,你騙我……你騙我……”
她的悲戚如此明顯,旁觀的妖怪們被她的情緒感染,跟著抽搭起來。
這樣的場景夏目與斑見過無數次,可仍然會感到悲傷:“抱歉,妖怪小姐。”
聽到夏目的話,妖怪振作了一下,她直起身體,湊近夏目,打量他的樣貌,去嗅他身上的味道,然后在神明發怒之前及時抽身離開:“你和玲子長得真像啊……你們的氣味也像。”
“玲子與我定下約定要回到森林里來和我玩,還要給我帶禮物,我就一直等啊等,可是過了好久玲子也沒有來。”她輕聲說著:“我聽到森林里有妖怪在說友人帳——友人帳,那不是玲子的東西嗎,所以我想把友人帳搶過來,讓玲子來見我。”
她想了很多,可從沒想過玲子會早已不在人世了。
她怔了怔,突然急切地問夏目:“玲子,玲子她幸福嗎?”
“每次來森林里她都很不開心的樣子。”
“她幸福嗎?”
夏目輕笑起來:“很幸福哦,外婆過得很幸福。”
“這樣啊,那就太好了。”她便也心滿意足地笑了。
夏目接著問她:“我把你的名字還給你,好嗎?”
妖怪就問:“你不要我的名字?”
“因為這是你與外婆的羈絆,是你與她共同的回憶吧,我是沒有資格持有的。”
“這樣啊……那么夏目大人,請把我的名字還給我吧。”
“我叫美汐,是玲子給我的名字哦。”每次說起這個,她就由衷地感到幸福。
“美汐嗎,非常美麗的名字。”
友人帳快速翻動,夏目撕下立起來的那一頁含在口中,呼出一口氣:“歸還其名,請收下吧——”
墨色的字跡從紙張里透出,落在美汐身上。
夏目閉著眼,看見穿著校服的玲子拿著棒球棒趕走了欺負美汐的妖怪,玲子扛著棒球棒居高臨下地打量面具妖怪:“你也太弱了,不好好成長可不行啊。”
美汐星星眼看著玲子,聞言崇拜又靦腆的笑起來。
她們坐在高高的樹干上分吃果子,蹚過清亮的溪水去捉魚,一起看夕陽沉入地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