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里,他才好像要開啟新生活一樣,重新為自己布置了一個家。
童雋去浴室洗了個澡,他本來覺得自己沒有什么大礙,但處于緊張狀態的肌肉被溫水一泡,大片大片的淤青這才從白皙的皮膚上泛了起來,稍稍一動就疼。
童雋“嘶”地吸了口氣,穿了一身原拓的睡衣,出了浴室。
原拓正擺弄著一個醫藥箱,見童雋出來,便道“我看看你的傷。”
童雋在他旁邊坐下,將手臂遞了過去“你連這個都準備了居家小能手啊。”
原拓道“是啊,我很賢惠的,什么都會干。”
他心不在焉地開了這么一句玩笑,卻因為童雋手臂上的傷皺起眉,仔細查看。
這點傷要是放在原拓身上,那就不叫個事,但是他心里總覺得童雋跟皮糙肉厚的自己不是一類人,對方傷著一點,原拓都能心疼夠嗆。
慶幸之處就是那伙人沒拿刀,童雋基本上沒什么見血的傷口,但淤青如果不使勁揉開,也會有些麻煩。
其他的地方還好說,最重的一塊在后腰上,原拓讓童雋趴著,自己往手心倒了些藥油,幫他揉那些淤青。
當他帶著薄繭的手按在童雋腰間的皮膚上時,兩人心中都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讓人頭皮發麻,臉上發燙。
原拓一下子有點不敢動了,童雋道“沒事,我不怕疼,來吧。”
原拓這才開始用手揉那塊淤青,童雋的皮膚很細,很白,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原拓感到自己手下是什么十分精致易碎的東西,輕點重點都擔心,動作小心翼翼的。
童雋趴在枕頭上,上衣卷著,褲子也拉低了一點,原拓只把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努力讓自己平心靜氣。
今天下午表白的時候,他已經把勇氣都用光了,如果再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原拓覺得會讓童雋討厭自己。
他太笨拙,大部分時間只會用沉默的方式來討好。
童雋覺得原拓的手很熱,傷處挺疼,但疼痛之外,還有一種微微的酥癢,他實在覺得這種氣氛非常尷尬,于是試圖說兩句什么轉移注意力。
童雋道“你媽媽那邊的事,有什么打算嗎”
原拓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來,穩穩的,帶著絲沙啞,語氣溫和。
“高晴應該沒必要編這種瞎話騙我,我也覺得如果這事是真的,當初就很有可能是李欣麗陷害。”
原拓說“且看吧,我照著這個方向查一查,總歸也不在一時,不急。”
童雋道“我覺得你跟我剛見你的時候比,有點變了。我本來以為聽了高晴的話之后,你會暴怒。”
原拓這回的反應,跟上次在他舅舅舅媽面前相比,已經成熟了很多。
原拓道“人總是要向前看的,我不能一直讓已經發生過的事操控自己的情緒。”
他收回手,用濕毛巾替童雋擦干了身上的藥油,幫他把衣服一點點抻好。
“我更擔心你。今晚聽到高晴接電話的時候,我都要嚇死了。你不是總說自己怕麻煩怕累的,怎么又跑去給人家出頭了”
童雋從床上坐了起來,原拓的手明明已經離開了,他卻總覺得后腰那里還在發燙。
他道“看見個認識的女同學走在路上被流氓騷擾,總不能不管呀。當時根本沒來得及多想。”
原拓忽然笑了,伸手摸了摸童雋的頭。
他道“童雋,其實你這個人一直很矛盾你知道嗎,不重要的事你都會說,重要的你反倒不開口。”
童雋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