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琳猜測著鄭安秋可能做了什么,連自己都發怵,更能看出童海生的抗拒與疏離。
她眼看三個人準備離開,童雋走在最后,終于忍不住過去,低聲喊了句“雋雋”。
童雋回頭,邵玉琳拉住他,小聲說“你幫媽媽一把,回去跟你爸說說,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讓他看看有沒有辦法讓那些人別來找我了,我一個人住著,心里害怕啊,聽見了嗎你說話呀”
童雋沉默了一會“媽,我之前跟你說了很多話,你相信過嗎”
邵玉琳想起之前童雋讓她買商鋪的提議,也是后悔的腸子都青了“我當時怎么會想那么多啊。”
童雋笑了一下“你拿獎的時候不是挺會盤算的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非常嘲諷,讓邵玉琳覺得很陌生,她以為童雋不會記得這件事,或者說,她從來就沒覺得對方會很在意。
邵玉琳又尷尬又下不來臺,想解釋,又發現好像也解釋不出來什么。
她看著童雋的眼睛,不管怎么說,這也是她從小帶在身邊長大的孩子,此時對方卻用一種讓她十分陌生的眼神望過來,目光中似乎有寒冰。
邵玉琳也覺得胸中升起一股涼意“我”
“雋雋,別說了,回家。”
不給她說完話的機會,童海生發現童雋沒跟著他一起走,便又折回來,將他拉走了。
他們離開的時候,邵玉琳不由地追到門口,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她可以挽留的。
看著幾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她又忍不住害怕,連忙將自己的門反鎖上,又神經質地檢查了每一扇窗戶。
收拾好了之后,面對著家里的滿地狼藉,她終于忍不住流淚,脫力一樣坐在了地板上。
在這種寂寞和軟弱的時候,她習慣性地想起了鄭安秋,并擔心對方的安危。
但隨即同時記起的,還有對方的隱瞞和欺騙。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最起碼鄭安秋瞞著她借了這么多錢,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拿走了她的房本和身份證,又不動聲色地放了回去。
難道這么多年來,那些溫柔與甜蜜都是裝出來的
以為對方深深地迷戀與愛慕著自己,永遠如童話書中那樣,把她捧的像一個公主,這份感情令邵玉琳愿意再一次同鄭安秋走入婚姻。到頭來,竟然是一場騙局
光是想到這一點,就足夠讓邵玉琳毛骨悚然又心灰意冷。
她現在只能指望著明天童海生介紹來幫忙查賬的兩個人了。
面前滿地狼藉,房子里空空蕩蕩。
如果當初沒有離開那個家,或許今晚他們一家四口會在一起平淡而溫馨地吃頓飯,然共同開車回家。
經過這個小區,看見大批記者,聽說是有個人失蹤了,也只會惋惜和事不關己地感嘆一句“哎呀,真可憐,希望平安。”
那樣的人生曾經只要一念之差,就可以屬于她。
心中傳來難以忍受的窒悶感,邵玉琳知道,這種情緒叫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