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的時候,邵玉琳不由地追到門口,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她可以挽留的。
看著幾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她又忍不住害怕,連忙將自己的門反鎖上,又神經質地檢查了每一扇窗戶。
收拾好了之后,面對著家里的滿地狼藉,她終于忍不住流淚,脫力一樣坐在了地板上。
在這種寂寞和軟弱的時候,她習慣性地想起了鄭安秋,并擔心對方的安危。
但隨即同時記起的,還有對方的隱瞞和欺騙。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最起碼鄭安秋瞞著她借了這么多錢,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拿走了她的房本和身份證,又不動聲色地放了回去。
難道這么多年來,那些溫柔與甜蜜都是裝出來的?
以為對方深深地迷戀與愛慕著自己,永遠如童話書中那樣,把她捧的像一個公主,這份感情令邵玉琳愿意再一次同鄭安秋走入婚姻。到頭來,竟然是一場騙局?
光是想到這一點,就足夠讓邵玉琳毛骨悚然又心灰意冷。
她現在只能指望著明天童海生介紹來幫忙查賬的兩個人了。
面前滿地狼藉,房子里空空蕩蕩。
如果當初沒有離開那個家,或許今晚他們一家四口會在一起平淡而溫馨地吃頓飯,然共同開車回家。
經過這個小區,看見大批記者,聽說是有個人失蹤了,也只會惋惜和事不關己地感嘆一句:“哎呀,真可憐,希望平安。”
那樣的人生……曾經只要一念之差,就可以屬于她。
心中傳來難以忍受的窒悶感,邵玉琳知道,這種情緒叫做后悔。
童雋出去之后,和童磊一起上了童海生的車,但總覺得心里不踏實,好像自己忘了什么東西似的。
眼看司機馬上就要開車了,他這才想起來:“等下,我和原拓一起來的,原拓呢?”
把男朋友給忘了。
童磊:“……你打個電話,沒事,肯定不能讓人給綁去。”
童雋剛撥了兩個號,只聽外面傳來車輛行駛的聲音,原拓已經回來了。
童雋下去道:“你干什么去了?”
原拓說:“跟那幾個要債的聊了一下。”
兩人上了童海生他們那輛車,原拓打個招呼:“童叔叔,小磊哥。”
童雋道:“剛才他去找那幾個信貸公司的人了。”
童磊道:“看樣子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原拓拿出一張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頁遞給他:“他們這種信貸公司一般互相之間都會通氣,而且對鄭安秋這種一借就是大數目的客戶盯的特別緊。我接了雋雋電話之后,正好看他們出來了,就追上去套套情況。”
原拓跟三教九流的打交道慣了,剛才又沒在邵玉琳家里出現,上去套了一番話之后,問出來了不少東西。
——最起碼他們目前知道的,鄭安秋就已經連續在s市的數家小額信貸公司中以抵押證件的方式貸款。
因為房本車本不能二次抵押,他在其他公司借的錢數額沒有這么大,一般只是三萬五萬的,但積少成多,加起來也是一筆非常可觀的數目。
最重要的是,借的時間還非常短,還款期限大約都卡在一個月或半個月之后。
這要是在剛才被邵玉琳都聽見了,她恐怕能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