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王二虎一家,讓牛蛋陪伴葉毅讀書,袁鸞親力親為,并不假手于人。
三日之內,陸陸續續有很多軍中之人前來探望,慰問的物品堆滿了院落。
晚間,袁鸞一個人到了葉歡的書房之中,這里算是整個葉府最安靜的地方了。鄭毓走后至今,還沒有消息傳來,不過算算日子,應該還未到北平。
“姐姐,天子這次風寒并不簡單,爹爹說了,連他都沒有見過。前日發作的更加猛烈,現在每天只有一兩個時辰能夠清醒,爹爹還在盡力找到病因。”
周若蘭的話一直在耳邊回響,目下宮中還在嚴密封鎖消息。
“天子病重,又值密旨此時前來,難道真是巧合”坐與案前,袁鸞秀眉微蹙,雖說她是女流,但亦是晉陽葉家一家內主,葉歡不在,她要考量的很多。
“設若天子病重密旨為真,夫君歸前,葉家該如何自處”袁鸞不得不想,晉陽葉家在晉陽,并州,乃至整個大漢,都有著極大的影響力。
“若真如此,當年東都之局,會不會在晉陽重現”
“不會,絕對不會,這里不是洛陽,有賈軍師坐鎮。”
袁鸞越想越是入神,卻忽略了案幾之下微弱的響動聲。
片刻之后,一個人頭從地面冒了上來,恰好袁鸞低頭,一時間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愣住了
幾個呼吸之后,袁鸞下意識的就要驚呼出聲,地面之人卻急忙出言。
“鸞兒別叫,是我。”說著話,一把撤掉了蒙頭的黑布。
那一瞬間,袁鸞一對美目睜得老大,案幾下之人,豈不就是自己家日思夜想的夫君她不禁揉揉雙目再看,是葉歡沒錯,只是面上沾了不少塵土。
“鸞兒,是我,你不要出聲,暫時別讓人知道我回來了。”葉歡輕聲道。
“哦,娘和祖母也不能說嘛”袁鸞蹲下身去,握住了丈夫的手,寬厚有力,帶著溫熱,是葉歡無疑。
大公子利落的從洞中鉆出,伸手摟住愛妻,將她的臻首輕輕放在自己肩膀上。鼻尖則在繡著發絲之間的清香,也不說話。
袁鸞亦是沉默,靜靜的感受著丈夫的懷抱,所有的思緒都消失不見,被內心那種重逢的喜悅所取代。
足足有半盞茶功夫,葉歡才起身,拉著袁鸞的手到了書架之側。
看看窗外,側耳傾聽一陣,最近的菱煙應該在門外一丈之處守候。葉歡低下頭,看見的是愛妻一張芙蓉玉面,星眸之中閃動著濃烈的光芒。
“鸞兒,為夫知道你有很多疑問,現在晉陽之局不比往常,稍有不慎,便會讓朝堂動蕩。為夫如此也是迫不得已,才要隱秘而回。”葉歡輕聲道。
袁鸞乖巧的靠在丈夫胸前,抬起頭看著丈夫,眨了眨雙眼問道:“夫君的大事也不需對妾身解說,你回來就好,只是想問,若非今日偶遇,夫君你會”
“偶遇鸞兒你真會說話。”葉歡說著,頭卻一低。
玉人在懷,檀口微張,吐氣如蘭,久別重逢之下,哪里忍得住
“唔”袁鸞后面的話被堵在口中,扶在丈夫肩頭的玉手卻抓緊了。
屋外天空之中,一朵云彩遮住了月亮,池塘中,一對并頸鴛鴦正在戲水。
“毓兒明日午后便會回來”片刻之后葉歡出言,說道一半卻有點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