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光熹六年,九月七日晨,宮中消息傳出,天子病情急轉直下。
辰正,周勤入宮,匯合宮中御醫展開會診
已正,少帝劉辯召來宮中妃嬪,說不到盞茶功夫,再度昏迷。
午時三刻,天子醒來,召見內宮總管黃池,半個時辰之后,再召太尉楊彪入宮。
未初,劉辯再度昏迷,藥石針灸,盡皆無效。
皇城,豹房,最靠里間曾經用來保護劉伶的院落,如今成了葉歡的落腳之地。
和黃池一起見過天子之后,葉歡便回到了這里,將自己一個人鎖在房中,不容任何人打攪。一個時辰之前,葉冬送了二十壇晉陽佳釀進去
天色已黑,通過窗紙,不斷見案前之人舉起酒壇,酒水猶如一道水線倒入口中。這個姿勢,定邊軍上下再熟悉不過了,將軍的銀河倒卷,瀟灑無比。
但今天,改扮成侍衛的葉冬楚南以及十二隊眾人,看向影子的目光卻不無憂慮之色。十八壇,已經整整十八壇了,關鍵將軍一口菜也沒吃過。
“南哥,南哥”一名帶刀侍衛靠近了同伴身邊,嘴巴向著房中努了努,輕聲道:“你也不進去勸勸,我怎么今日看將軍喝酒,有點心慌,十八壇了”
聽聲音,正是十二隊的新晉隊長郝嘉琪,十二隊化整為零分做三批進入皇宮。以豹房為據點,一旦宮中有變,葉歡要第一時間控制整個皇宮。
“什么十八,十九壇了”另一名侍衛指著黑影說道。
銀河倒卷,的確灑脫不羈,而且今日,水線入喉的速度比平日更要快三分。
楚南見狀嘆了口氣,雙手一攤道:“我能怎么辦沒聽將軍說嘛不許任何人打攪,他要思慮大事,連張離葉冬都不敢進去,我又能如何”
郝嘉琪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窗上人影放下酒壇,毫無間隔的舉起另一壇,又是一道水線而下。其間沒有任何間斷,不過十數息功夫,涓滴不剩。
“拿酒來”酒壇放下,聲音立刻從屋中傳出。
“馬上就來。”楚南下意識的答應一聲,微微搖頭轉身欲走。
郝嘉琪一拉對方衣袖:“南哥,云哥,你們跟著將軍久,倒是勸勸啊,這般喝下去,就算將軍天生海量,又哪里架得住”
“李云,邊保,你們兩個進去送酒,看看將軍如何。”見郝嘉琪和趙小芳一臉的認真與擔心,楚南停住腳步對二人吩咐。
接著他一摟郝嘉琪的肩膀,把他拉往樹下,見趙小芳跟了過來,干脆一邊一個。
“今天跟你們說的話,可不能亂說。”楚南輕聲道。
“南哥,你快說,我要是管不住嘴,就是那個”郝嘉琪急忙道。
“陛下是大漢天子,咱們將軍向來心系大漢,此乃其一。”
“當年天子不過八九歲的孩童之時,將軍就對他教導有方,之后又甘冒奇險,從董逆那里虎口拔牙。看看晉陽之后,但凡天子所求,將軍何嘗拒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