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之下,葉將軍夫妻相談,吐露衷腸,與此同時,東城御史府。
仲御史獨坐與堂中,對月自斟自飲。風流倜儻并不盡然,此刻的他滿面愁容。
“當日密旨之事,我是司徒與車騎將軍最堅定的擁護者之一,如今鐵證如山,此封密旨竟是二人偽造。驃騎將軍大獲全勝,他們難逃罪責,葉歡又豈能不借此打壓異己”
想到這里,仲御史倒了滿滿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若是這般,仲某首當其沖,我固然心中無愧,可葉歡大權在握,又有天子遺詔在手,他當真做了,我亦無話可說為何衙役與虎衛軍士卒還未上門”
仲御史憂色更重,再盡一杯,此時心中忐忑無比。既希望對方不會前來,可一旦罪責難逃,又有點想早有結果。思前想后之下,是長吁短嘆,美酒一杯杯落入腹中。
“欺君罔上,偽造圣旨,形同謀反造逆王司徒和車騎將軍怕是逃不過株連九族。我呢夷三族即使葉悅之能放過我,李子寧為了獨攬御史大權,又豈會輕縱”
“不行,其余倒還罷了,妹妹自幼與我相依為命,當要設法保其周全。”仲御史雙眉擰起,眼光變得堅定起來,將酒樽往案上重重一放,酒水四濺而出。
“辦法還是有的,雖說不是我一貫所為,可到此時,卻也顧不得了,越快越好。”
這里剛想向外間喊話,屋門卻在此時被人推開,隨著一陣香風,仲嬛走了進來。
看見兄長案邊的空酒壇,還有灑落案上的酒水,仲嬛鼻頭翕動,秀眉微蹙。
玉步輕搖,來到仲御史案前坐下,拿出香帕便去擦拭酒水,口中言道“兄長,喝這許多水酒又有何用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與其借酒消愁,不如設法以對。”
“設法以對”仲御史搖頭苦笑“事到眼前,為兄還能如何篡逆謀反之事,王司徒董車騎已經與葉歡勢不兩立,他不會放過我的,眼下,兄長只能盡力保住你。”
“保住我兄長你想干什么”仲嬛聽了不由問道。
“趁著朝中審問還未估計到我,明日我便尋冰人為你談婚論嫁,兩日之內,要見分曉。”
“啊”后者面上一紅,隨即道“兄長你這是什么主意兩日定我終身大事”
“嬛兒,為兄也是走投無路,方才出此下策。所謂長兄為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一旦成婚,你便是別人家的人,到時候就算要夷我三族,也不會牽連妹妹。”
“哥哥,你若是讓我這般嫁出去,那妹妹寧愿與兄長同死,也不受此辱”
仲御史聞言一拍案幾“長兄如父,容不得你多言,我心意已決”
“好,好一個長兄為夫。”仲嬛點點頭“兄長你若是一意孤行,妹妹今晚便用三尺白綾懸梁自盡,也省得兄長你為我操心”
“你,你敢”仲御史說著右手高高揚起。
“打,你打,打死我也好。”仲嬛毫不退讓,更將玉面送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