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之中,郝嘉琪還在回味著方才的戰局。夏侯淵全軍壓近,用了個最為老實的弧形陣法,沒有想像之中的變化多端,卻能令十二隊都無懈可擊。
“加速,撤,甩掉他們,到了前方高坡之處,再做計較。”郝嘉琪迅速下達軍令,帶著身邊騎軍加速而行,在他身后數百步,跟著至少千五騎軍。
他們分成六隊,每隊之間保持著五百步的距離,互相策應。輪速度并不快,但郝嘉琪清楚,哪怕他從最外側襲擾敵軍,稍有不慎就會被之包抄。
“隊長,撤就這樣讓他們過來先登軍正要攻擊洛陽了。”花奇一旁問道,語氣雖有質疑,但動作卻在不折不扣的執行隊長軍令。
“虎豹騎此來,定是要策應東都張濟,眼下軍情,我們想要拖住敵軍,必定消耗極大。夏侯淵如此排兵就是沖著我們來的,要等張將軍軍令再加斟酌。”
“是。”花奇點點頭不再言語,眼下敵我交織,沒有軍令,不能擅動。
六曲前突的斥候不止十二隊一隊,但此時幾乎所有的斥候都在收縮。不斷有傳訊士卒將最新軍情送回六曲暫時駐地,此刻張海龍在地圖前猶如石像。
“各處回報,南北一百三十里,皆有敵軍動向,每處敵軍千五到兩千不等,按軍情所顯,夏侯淵用意實在逐步壓縮我軍空間,有增援洛陽之意。”
地圖右側,副營首尤俊點指地圖堪堪而言,他原本是王牌六曲的參謀之首。蕭榮調任陷陣騎兵營營首之后,他接任之,但原本職位擔當至今。
隨著尤俊之言,參謀們將一個個紅色的紙片貼在了地圖上,弧形陣很是明顯。
“將軍,夏侯淵如此用兵,頗為冒險,他的虎豹騎主力散開,是看準單我六曲騎軍,兵力不足。否則以我軍戰力,突襲敵軍一處,他們能夠抵敵”
尤俊繼續出言,像是在問張海龍,又像是在問自己。
“不對吧,夏侯淵列出此陣,互相馳援,說不得有引誘我軍出擊之意。”張海龍沉思有頃,拈須言道,敵軍沉寂多日,忽然前來,意向必須判明。
尤俊點點頭,想想又搖搖頭:“將軍,近三十里的間隔,倘若不是有恃無恐,便是刻意如此。俊淺見,虎豹騎全線壓近,必有西涼鐵騎策應。”
張海龍不置可否,回頭看了看案上的沙鐘,從第一處消息傳來,一個時辰了。
“將軍,在等白馬營的消息嚴綱將軍和我們的距離,最少還要一個時辰。”
“你們來看”張海龍微微頷首,向前跨了一步點指地圖。
“我們六曲三千余騎,分散在東都之東一帶,嚴仲甫的白馬營負責西路,但他麾下有六千之眾。以白馬戰力,加上雪勢,西涼鐵騎至少倍之方能牽制。”
眼光跟著張海龍的手指在地圖上劃動,尤俊雙目微微皺起。
“將軍,你的意思是”
“打”張海龍擲地有聲:“就打他此處,我若料的不錯,虎豹騎左翼必有伏兵夏侯妙才將陣型拉得如此之開,我軍不能遂他心意。”
“打”尤俊微微一愣,接著道:“將軍準備如何打,是否要請典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