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冬眾人做商隊打扮,緩步而行,在街上一陣流連之后,方才找了間客棧安頓下來。要平出手頗為闊綽,打賞不菲,伙計滿
臉堆笑,伺候的無微不至。
幫著送了行禮到房中,他還在連連躬身道謝:“多謝客官打賞,多謝客官打賞。”
說話之時,他的右手在空中不斷變化著軌跡,令人眼花繚亂。
“不需如此,快去準備木桶與熱水,我等遠來,還需沐浴。”葉冬笑著,右手的姿勢與對方有著某種神韻上的相似,眼前的侍者,正是微塵在下邳的暗線。
“好嘞,客官放心,小的立刻去準備。”侍者遞給葉冬一張絹帛,下樓去了。
后者展開看了看,順手交給張離,到了案前,給郅幀倒上一杯香茶,輕聲問道:“大哥,我們對于吉是否會有些輕視?暗影全力追殺不得,此人極為不凡啊。”
神耳喝了口茶,點點頭道:“說的有禮,不過我見于吉之時,還是十余年前,當時他的身手絕不如我。老夫更還得離妹相助,如今劍法不在王越之下……”
“你差不多得了啊,沒交過手,你怎么知道?”張離聽了不耐的道。
“哦,離妹說的是,但老夫進展不俗,于吉就算也突飛猛進,未必如我吧?”郅幀連連點頭,急忙改口道。
“大哥,那南華先生會不會有什么你不知道的絕學?”葉冬想了想又問。
郅幀聞言一愣,皺眉道:“也并非沒有可能,江湖人,總有些保命的本領。”
說話間張離坐了下來,葉冬立刻為她倒茶,神耳則往旁邊讓了讓。
“大哥你這句話就說對了。”張離一言,郅幀立刻神采煥發。
茶杯端到嘴邊,張離的秀眉蹙起,喉頭一陣顫動,深吸一口氣才平復下來。
“南華此人,當年我就覺得他深不可測……”
“對,我也這么覺得。”禽滑庚不失時機的道。
“大哥,我總覺得此事之中,頗有蹊蹺之
處。之前你曾言及,他與于吉并非之前就認識,那以先生的謹慎,怎會如此輕易中了對方的埋伏?影蹤不見?”
“你別急說話,好好想想,倘若要暗算,對方需要有何等身手?”
“對,你好好想想,就算是下毒,也得有我和師妹這般本事,才能瞞得過他。”
郅幀聽了,不由微微頷首,目射思考之色,手中的茶杯輕輕搖晃。
張離見了,眼光看向葉冬,后者一笑點點頭。
神耳方才之言絕不是自夸,舊傷痊愈之后,他頓悟般的突飛猛進。這段時日,還更上一層樓,看那茶杯裝滿茶水,但在郅幀手中搖晃,竟無半點溢出。
“老家伙越來越厲害了,王越當年,也未必如此啊。”他們看的出來,禽滑亦心中暗道。
至于要平,此刻正靠在窗口,貌似看著街上的女子,但院中各色人等,盡皆留意。
片刻之后,郅幀將茶杯輕輕一放,杯底接觸案幾,杯中茶水立刻停止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