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十余年苦心積慮,培養張角,黃巾起事,禍亂天下,不就想傾覆大漢江山?”于吉說著冷笑道:“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出了個定邊葉郎,讓你功敗垂成。”
“于兄之言,可以說對,也可以說不對。現在看來,就算沒有葉郎,張角兄弟也難以成事,大漢雖經無數內耗,可底蘊仍存,黃巾勢大,反而讓其聯手一心。”
“不過嘛,黃巾雖去,大漢最后一點底蘊亦被耗盡。之后董卓亂政,群雄并起,多有諸侯不知君,地方不尊朝廷者,與此而言,某之心愿還有可能。”
對于吉言中的譏諷之意,南華視而不
見,言語之間沉靜自若,并無激蕩之舉。
“哼,有什么可能?以袁公路四世三公,帶甲十萬,更借天命而起。定邊軍幽州司隸連續數戰,可謂得盡天時地利人和,最后又怎么樣?依舊被葉郎所敗。”
于吉說著一笑:“這樣看來,葉歡確是克你,老夫只想不通,似你這般人物,又怎會甘心?且當今天下,還有何人值得你輔佐,你說那人算無遺策,如何瞞之?”
“哈哈哈,我為何要瞞?他之心愿,也是某之心愿。”南華正色道。
“他之心愿,也是你之心愿?范凌,這也是你能說出來的話?”于吉訝然道。
“哦?看來于兄并未想的通透啊,也罷,先來說說你。”南華微微擺手,又道:“于兄,你可知當日你想對付孫策,絕無勝算,且事情敗露,你當比今日更慘。”
“孫策?我……”于吉剛想反唇相譏,忽然一頓,竟未續言。
“既然都是敗,敗給小霸王,倒不如輸給老友,還能留下一些根基。”
“南華,你說的倒是輕巧,哪里還有根基?十余年經營,盡喪人手,你何以相勸?”于吉出言,面有慘然之色,過去的一年,對他而言猶如噩夢。
“那又如何?亂世之爭,本就是你死我活,斬草不除根,徒留禍患。再言,輸在他手上,至少沒有趕盡殺絕,你也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哦?聽你的意思,毀我根基,殺我門人,于某還要感謝你不成?”于吉寒聲道。
“范某說過,你終究是一敗,有何區別?”南華從容不迫。
“說的好!那于某既然已經落到如此田地,便是身死又能何妨?何必助你?”于吉不怒反笑,盯著南華雙眼道。
“簡單,因為那也是你心中夙愿,唯有此人可以實現!
且范某有你相助,確有助力,但若沒有,亦無所差?根基被滅,門人被殺……”南華說著搖了搖頭。
“老夫當年數度絕境,可比于兄你更為窘迫,所以才會來勸你。”
“那就請南華兄給我說說,似你這般人物,也會心服口服?”
“對,的確如此,但其中之事說卻無用,倘若于兄你想知道,可以慢慢去看。當然,你得答應助我,否則,怕是看不見。”南華點點頭,出言之時笑容始終未改。
“按南華兄的意思,我江東門下,數十條人命,就這么算了?”于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