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筆的手在空中停頓,片刻之后又放在了筆架上,軍情斷絕,他一時間睜眼如盲。
“傳我軍令,通訊營之處十二時辰守候,一有消息,速速與我報來。”
對帳外喊了一聲,韓遂再度起身,又在帳中踱步。倘若此時有冀州和豫州的消
息,曹孟德和袁本初能將葉歡的主力牢牢牽制,那么他就有把握打勝眼前一戰。
傾盡全力拿下房縣縣城,斷了定邊西來的水路要道,即使金善大軍來襲,他亦有把握回頭與之交戰。對方再厲害畢竟不是定邊,且自己還有西都的相助。
一切的一切,在此時都集中在了軍情上,韓遂不覺就有些煩躁起來,為何回如此?
他不知道答案,葉歡卻很清楚,離開東都之前,他給茍圖昌下了死命令。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都要切斷韓遂與中原的聯系,我要各處軍情,難入涼州之耳。
葉歡的目的很簡單,要將敵軍變成瞎子,聾子,當還不止這么簡單。
時間回到葉歡與陳宮出發的前夜,弘農以西六十里的山路上,有數騎飛奔,他們保持著十余丈的間隔,個個縱馬極快。看裝束,像是曹軍的暗箭之人。
這條道路極為隱秘,暗箭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探查清楚,是繞開司隸奔向涼州的唯一道路。即使如此,他們也不敢有絲毫的放松,間隔十余丈的陣型,就是避免被埋伏一網打盡。
一路奔行,都沒有遇到阻擊,長時間的精神緊繃,總有放松下來的時候。尤其是快要接近目的地之時,而微塵清風的埋伏,恰恰在此時不期而至。
在出山口處埋伏的,全是清風的精銳劍手,倘若僅僅如此,暗箭還有可能殺出重圍。但當他們看見那抹璀璨的劍光,在眼前變得五顏六色之時,所有人的心都是一沉。
如此劍法,即使在高手云集的微塵清風暗影之中,也只有一人,神耳郅幀。
他的劍,出如匹練,快似閃電,但劍光不應該是五顏六色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那陣奇怪的香味。無影無形之間就讓人不覺中之,與神耳郅幀同
時出現的,必是毒王禽滑。
戰斗只進行了一炷香功夫,郅幀禽滑聯手,除非王越親來,否則誰能與之相抗?北邙山一戰,絕羌神劍受傷而遁,此刻無法出手,更別提還有最善偷襲的要平阻擊。
七名黑衣人,無一落網,郅幀閃電般的出手配合毒王用藥,微塵繩網,對方也只有一人來得及自殺。其余都被緊緊捆綁,要平干凈利落的扭開他們的下頜。
帶著一幅鹿皮手套,禽滑伸手在對方口中,但聽一聲悶哼,毒牙就被鐵鉤取出。后者口中當即鮮血長流,眼光中也有了一絲畏懼之意,落在毒王手中,怕是比死。
每當毒王取出一顆毒牙,要平就跟在后面拿起銀針戳在頸間,中者立刻軟倒下去。
在其中一人身上,要平搜出了信件,展開觀瞧,眉頭不由一皺,那都是密語寫成。交給熟悉暗箭的清風首領清四,后者拿去看了片刻之后,卻對要平微微搖頭。
“藥片子,暗影有這么一手,現在就要看你吹的那藥靈不靈了。”禽滑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