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當初,若羽從來沒跟他說過懷孕的消息。
可那時候他們剛好冷戰,以若羽的脾氣,不跟他說也是可能的。
楚澄的外公六十九歲,算算時間,也正好對得上。
修行者子嗣艱難,近千年來,他都沒有任何子嗣。和若羽情濃的時候,也強烈希望過有個子嗣承歡膝下。
而如今,這個孩子就站在他眼前。
六七十年來,他從來沒有盡過一個當父親的責任。
如果孩子在外面的世界,那么若羽呢,是不是也能找到若羽的下落
想到這些,他激動難耐,幾乎想當場就跑上去,對那人說明身份。
當然,那也是幾乎。
最終還是理智排在了本能沖動的前頭,他忍住了。
剛才他們已經捏碎了傳訊符,白廣很快就會回轉。
如果被白廣撞上,恐怕少不得一番打斗,而且他也很難解釋得清楚,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他深深地看了鄭玨山一眼,強忍住上前相認的想法,迅速離開了譚家。
要認親,不能是現在,而去他也要先確地楚澄外公的身份。
至于原本的計劃,若楚澄的外公真的是他和若羽的孩子,那楚澄就是他的曾外孫女。
大家都是一家人,認親了以后楚澄就是他的直系后人,只要她做個孝順的好孩子,他自然也不會再針對她。不僅不會針對,甚至會好好培養她。
迅速趕回的白廣,發現防護罩果然被打破,面上寒霜密布。
既是自責,也是后怕。
他前腳剛離開沒多久,后腳就有人攻破了院子里的防護罩,怎么看都像是一出調虎離山之計。
而且那人潛入的時候,連合體期的黑熊都沒發覺,可見修為之高。
若真的對鄭玨山一家不利,那他是趕不及阻止的。
如此,他真的是無顏面對若羽,也無顏面對滿心信任把家人托付給他的楚澄。
幸好,所有人都平安無恙。
但這也讓人覺得奇怪,那人大費周章潛伏進來,為什么會什么也不做。
他不放心,將院子內外里里外外排查了一遍,沒發現任何不妥的地方,于是也只好作罷。
但自此以后,卻是不敢再輕易離開鄭家人身
邊了。
楚澄趕到江城的時候,第一時間去看了醫院里的王若陽。
他被送到了重癥監護室,生命垂危。
“叫醫院的人都撤下去吧。”楚澄吩咐道。
助理多少知道她的身份,也沒有廢話,立刻照做。
楚澄穿了無菌服進入監護室,先用神識察看了王若陽的傷情。
五臟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損,外表看起來卻只有一些皮肉傷,很明顯,這是來自于強勁真氣的破壞。
她的原本的猜測沒錯,確實是修行者動的手。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么她明明給了王若陽那么多防御符,他還會受傷。
不過現在也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人命關天,得先把人救回來。
這對楚澄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她將雙手放在王若陽傷情最嚴重的部位上方,一邊控制著真氣,一邊分出一縷神識,引導著真氣進入王若陽的經脈肺腑。
她的真氣純凈又柔和,再加上王若陽只是普通人,療傷所需要的真氣并不多,也就半個小時,他的全部傷口就已經愈合了。
面色也由死灰恢復了正常。
沒多久王若陽就睜開了眼睛,看到楚澄,他立刻翻身坐起來了。
感覺到自己行動無礙,甚至連一絲疼痛都沒有了,就知道是楚澄給他治了傷。
他大概也知道楚澄如今的身份地位。
若是以往在家族里,碰到這種情況,普通人大多是聽天由命的,受重視一些的,也就是用真氣保住性命而已,哪會像楚澄這樣不吝嗇真氣,治療到一絲疼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