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姿馨入獄時,他的表現也很冷靜,不知為何今日卻突然出了府,跑去揍了梁越沉一頓。按理說,他畢竟是三皇子,以梁越沉穩重的性子,不該還手,誰料他也有些不正常,兩人竟大打出手。
梁越沉絲毫沒有留情。
三皇子也自幼習武,在幾個皇子中身手是最好的,他與梁越沉這一架,打得昏天暗地,兩人都挨了幾掌,若非韓國公極力阻攔,只怕后果不堪設想。
他發泄了一通,就踉蹌站了起來,根本沒理匆匆趕來的御醫,晃晃悠悠來了豫王
府,因吐了血,他雪白的衣襟上都沾滿了血,瞧著觸目驚心。
清楚豫王不待見他,侍衛沒敢直接放他進來,讓人進來通報了一聲,三皇子竟連這片刻的功夫都有些等不及,直接又出了手,打算硬闖,他負傷在身,豫王府的侍衛,自然不敢下狠手,竟被他闖了進來,侍衛又連忙過來通報了一聲。
見三皇子竟是來尋她,梁依童臉色不由有些發白。
豫王心中滿是怪異感,他擰了下眉,下意識看了梁依童一眼,卻見她不受控制地顫了顫,眸中都帶了恐懼。他身上的冷意都頓了頓,對蕭岺道:“你們不必留情,若他依然擅自闖入,將人捉起來。”
他說完,就伸手將他的小姑娘拉到了跟前,蕭岺和侍衛已經恭敬地退了下去。
梁依童對三皇子的畏懼,已經刻入了骨子里,只是聽到他跑了過來,就有些不安,她甚至沒有意識到她的顫抖。
被豫王拉到跟前后,她心中的惶恐才散去些,她抓住了他的衣襟,小臉埋入了他懷中,“我不見他。”
她身為他的王妃,又豈是旁的男人想見就能見的?豫王本也沒打算讓三皇子見她,見她如此畏懼三皇子,豫王眼眸愈發深邃了些,他心中也莫名有些疼,他抱住了懷里的小姑娘,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不讓你見,有我在,沒什么好怕的。”
他話中滿滿的安撫意味,帶著薄繭的大掌也一下下順著她的背,像是在哄孩子,然而這一招,對梁依童卻十分有效,她無意識顫抖的身體,也停了下來,冷靜下來后,她才意識到此刻的自個,有些狼狽,她又將臉埋入了他懷中,悶悶道:“我平日沒這么膽小。”
豫王心疼極了,又豈會嫌棄她膽小,他又親了親她的頭發,低聲道:“你什么樣,我都喜歡。”
他這話十分篤定,話中也溢滿了對她的感情,其實平日里,他并不擅長表達,這種話也甚少說,哪怕清楚他是在安撫她,梁依童心中還是有些歡喜。
想到三皇子,她眉心又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哪怕沒見他,她還是有些心驚肉跳,她不想去想他為何來見她,此刻,似乎只有待在王爺身邊,她才有安全感。
豫王又順了順她的背,低聲道
:“童童,你記住,這世上任何一個人,你都無須懼怕。只要我活著,絕不會讓你出事。”
梁依童心中溢滿了感動,她眼眶都莫名有些發酸,她何德何能竟能遇到他?梁依童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悶悶道:“上天一定是看我上一世太凄慘,才讓我在這一世遇見了王爺。”
豫王微微怔了怔,“上一世?”
梁依童也沒料到她竟直接說了出來,她眼眶雖有些紅,卻忍不住笑了笑,“嗯,上一世。王爺肯定奇怪,我為何會讓人報復蔣姿馨吧?為何會憎恨三皇子吧?早該跟你說的,只是有些難以啟齒。”
梁依童嗓音暗啞,說出的話也低低的,“畢竟上一世的我,實在太狼狽了。”
似乎一閉眼,她就能想起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她每天都膽戰心驚的活著,連求死都無能為力,真正被害死時,卻又那么不甘心。
她那短暫的一生,何止是狼狽,簡直是糟糕透了,單是宋氏和梁依茜就令她的生活處于水深火熱中,三皇子的存在更是雪上加霜,她活了十六年,仔細回想一下,竟沒有一件真正值得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