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與幻想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呀直到夢醒十分,現實的殘酷依然壓得伏翠時常感覺到窒息和胸痛。她還是哭泣了,雖然在家的時候,她的哥哥占有了她,可她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的際遇。
粗大而紅紅的燭光在燭臺上一點點順著圓滾滾的蠟燭流淌著蠟燭液體,屋中躍動的火光仿佛斑駁歲月留在這屋中的痕跡,或者在潔白的墻壁上晃動,或者在青磚鋪就的地面上忽閃著。
人生若真得有苦水,那么洞房花燭夜,一個人苦守著空房,也算得一個,淚水仿佛泉涌般從伏翠的臉上流淌下來,輕輕抽搐的面容之上淚痕在躍動的燭火照耀下顯得異常顯眼。
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今天的際遇,一個對自己容貌非常自信的女人,竟然墮落到冰冷的現實之中了。
婚姻本身沒有罪,要說婚姻有罪,那么在機關算盡后強加在婚姻上的枷鎖是一種罪過,那沉重的枷鎖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甚至讓人在腰酸背痛之余,亦感覺到人生的艱難曲折。
案幾上的大圓銅鏡在燭火的映襯下有些好看,打磨得光潔如新的鏡面上,伏翠的人影倒映在鏡面之上,而在鏡面的邊角之上恰恰能看到通紅通紅的蠟燭上流淌的蠟燭液體。
伏翠的心里還是難受,她以為她的人生就此會發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她的人生從此后不再有一個男人,而是兩個男人,一個會是她的丈夫,另一個會是占有了她的哥哥。
仿佛夢境般的幻覺,終于被現實中的一盆冷水潑醒,從此夢不再是夢,而心卻隨著夢的消逝而漸漸地冷卻下來。
人生能有幾回醉,醉上一回又如何這半夢半醒中總是要比在這永無止境的冰冷而殘酷的現實中徘徊要好了許多,暫時的麻醉,至少可以讓人忘卻內心的苦悶和憂郁之癥。
伏翠搖晃著自己的身體從床邊蠕行到了擺放銅鏡的案幾前,拉出放在案幾下的雕花木椅子,坐在了上面了,借著躍動的燭火看著鏡面中的自己。
她感覺自己就在這一兩天的時間,變的蒼老了許多,那原本烏黑濃密的頭發間或可以看到一些白發生出來了;那原本紅撲撲的面容此刻有些蒼白。
人言常道,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可這伏翠此時卻有另一番的心情,她那里又有柔情似水的情意綿綿可以說,心中無非多了幾分的苦水罷了。
是怨恨命運的不公,還是對自己際遇的憤慨,總之兩種情緒夾雜著陣陣夜晚襲來的寒意,直讓她感覺到身在屋中卻猶如墮入永不翻身的阿鼻地獄般,徹骨的寒冷總是如影隨行。
“嗚嗚。”
哭泣是一種最好的情緒宣泄的解藥,無論你在那里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無論你的際遇有多么的悲慘,人生的大愛都被陰霾遮擋住之時,那么哭吧哭吧這不是一種罪過。
瞅著自己憔悴的臉,伏翠面容對著鏡面抽搐,淚水幾乎覆蓋住了她整張的臉蛋。人生的際遇如此誰人又不可以哭吶
“俺這張臉那里不好,你一個怪物娶了俺卻又不要俺”
仿佛哭泣地猶如淚人般的伏翠在對鏡自言自語,仿佛在鏡面的那個人臉本就不是自己的臉,而是咕嚕的臉。
“你這是在羞辱俺嗎”
靜默的屋中只有伏翠一個人在說話,隨著話音落下,這本來就沉寂的要死的屋中立馬就安靜了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