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世子避而不談,轉開話題道“你已經知道了吧,外面被兵圍了。”
封宴仰頭喝了一口酒,任辛辣的滋味彌漫在嘴里,視線緊盯著男人道“到了現在,你還是不愿意跟我說一句實話嗎”
“事實如你所見,就這么一回事。如果害怕的話,”男人假惺惺地勾起一個笑容,“我讓人送你出去如何,不管怎么樣總能護你無虞。”
“那我真是謝謝你了呢”封宴挑眉,回他一個更假的笑容,“不過我怎么能丟下父親不管呢放心,我必是陪著一起同甘共苦的,誰讓我孝順呢”
孝順,哼,孝順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彼此嫌棄地撇過頭去。
莊園外,臨鶴城的守備將軍方馳烈望著前方的大門,一臉的憂愁。
他是個高壯彪悍的大漢,長了一臉豪邁的胡子,騎在馬上更是顯得身軀龐偉不似常人。
方馳烈忠于朝廷,要不然也不會派他擔任臨鶴城守備一職,歸根究底朝廷對誠王一系還是防備的。
而一直以來,誠王府也一直很安份低調,除了例行往來私下從未試圖接觸過他。對于臨鶴城軍政之事更是從不插手,不但是誠王,就是世子,乃至其他王府中人甚至連欺壓百姓,仗勢欺人都沒有,堪稱最沒有架勢的皇族中人。
他知道誠王世子派親衛參與了其他城池緝盜剿匪的行動,不過只要不是在臨鶴城的地頭上,方馳烈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說到底,誠王世子手頭的幾千人馬夠干什么用呢,只當是人家不甘寂寞剿剿山匪鬧著玩了。
本來相安無事,方馳烈還慶幸自己在職位上一帆風順,如今卻被人告發說誠王世子在他的眼壓底下蓄養私軍企圖造反。方馳烈簡直是既驚又怒,這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臉。如果一切是真的,那他就是失職,到時不死也得脫層皮。
他本來是不相信的,盡管答應了陳亦桐到時會配合他,卻對誠王世子私下養兵一事嗤之以鼻難道當他是擺設嗎如果真的養了私軍,會瞞得過自己的眼睛
不過看著陳亦桐提到眼前的柔夷族人,起碼勾結外敵是確有其事了,那蓄養私兵是不是也是真的呢
圖謀造反畢竟非同小可,而是會驚動整個朝廷的大事,不管是真是假謹慎些總是沒錯。而且陳亦桐言之鑿鑿,說誠王世子的莊園中一定藏著證據,他們得趁對方沒有反應過來前拿到。
抱著亡羊補牢將功贖罪的心情,方馳烈同意派兵圍了誠王世子的莊園,不過在此之前他先和北洲知府打好了招呼。單是誠王世子勾結外敵之事就足以上報朝廷,以防萬一誠王世子真的意圖謀反,那么整座誠王府都脫不了干系,讓人留意誠王是少不了的。
“方將軍你還在遲疑什么,為什么還不沖進去”陳亦桐催促道。
“陳將軍,不能莽撞。這畢竟是誠王世子,是皇上的親侄子。”方馳烈老神在在地斜了他一眼,對陳亦桐的頤指氣使很是不滿,能將誠王世子當一般犯人對待嗎要是誤會了呢,或者將來他翻盤了呢,還不是給自己豎了一個敵人。
而且萬一士兵將誠王世子的人傷著了,要是萬歲怪罪下來,算誰的
說到底,誠王世子勾結柔夷一事陛下未必會如何懲罰,而養兵造反還有待商椎,畢竟是陳亦桐一面之詞。
查是要查的,但是方馳烈更傾向于先禮后兵。
“去敲門,就說本將求見。”方馳烈派遣手下的士兵。
陳亦桐的臉上登時露出慍色,眼里更是閃過焦急。
不等士兵敲門,莊園的大門開了,護衛魚貫而出排列成隊。
亮如白晝的燈籠高高挑起,越走越近,一行人簇擁著誠王世子走近院門。
男人俊美陰郁的容顏在燈光下更顯華美尊貴,他淡漠的視線無視周圍虎視眈眈的士兵,坦然無懼在在下人準備的高椅上坐下,施施然地傾身冷道“方將軍。”卻是無視了一邊的陳亦桐等人。
陳亦桐神情有一瞬的尷尬難堪,好不容易才保持住了鎮靜,只是不自在地摸了摸胡須。陳簡等人還好,只是看著跟在誠王世子身旁的封宴,眼神有些歉意,擔憂。
方馳烈忙下了馬,打招呼道“世子殿下。”
封宴用扇子遮住了半張臉,看誠王世子淡漠地裝逼“方將軍所為何來帶什么多的兵,莫非是皇上對我有何不滿,下旨讓你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