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親啊”封千仞低語了一聲,垂下了眸子。
歡聲笑語,如花美眷,那些平凡的人們可知道似水流年轉眼成空,灰飛煙滅。
他低低地笑了,陰沉地道“他們會恨我的吧”是他攔住了援軍,讓陳國公孤立無援;是他挑起了沃達丹的野心,讓他起了縱馬中原的;他還會將更多的災禍帶向這片土地,讓百姓流離失所,哀嚎遍野。
秦逸一頓,他忠于封千仞,知道他所有的恨意和偏執,那種不惜毀滅滅地的決絕仇恨。什么是對,什么是錯,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他正色道“所謂不破不立,現在的興朝也沒有什么可期待的,就算是打碎了,屬下相信城主一定能重拾舊山河改換天地。那時,隨敢恨,誰敢說城主不好不管如何,”秦逸跪倒在地,恭敬地道,“屬下等惟主子之命是從,無論你做下什么決定,我們都支持你。”
是引狼入室也好,是看著大廈傾頹也罷,抑或主子后悔了,他們都會照著他的命令行事。
室內一片寂靜,靜的讓人的額頭都沁出了冷汗。
良久,封千仞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是冷酷一片“引開沃達丹,避免和陳簡開戰,讓陳簡去對付柔夷王吧”沃達丹的野心是對興朝的一柄利器,不該過早折于北洲,就讓他去攪亂這天下吧。
如果上蒼真的有靈,像他這般的人該下十八層地獄吧。可是,在這之前他要將所有對不起自己,所有惡心的仇人先一步送下地獄。
“是。”呼出一口氣,秦逸站起身,就要下去安排。
走出幾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轉過身,低聲道“屬下還接到一則消息,小少爺一直在打聽你的下落。城主你看,要不要見小少爺一面”
說到這秦逸也不得不佩服封宴,誰能想到小少爺當初留下柳青峰,如今卻弄出仁和幫這樣的龐然大物。他們已經隱藏得夠深了,可是還是好幾次差點被察覺到蹤跡,給人的感覺就是凡是北洲有人的地方就有仁和幫的幫眾,他們化為了無處不在的眼線,給封宴傳遞著消息。
封千仞的眼睫顫了顫,半晌他嗤笑了一聲,冷下聲音道“不必了,就讓他當我死了吧”
像他這般罪孽深重的人,也許就不該擁有任何親人,就這樣吧,以后永遠消失在封宴和小郡主面前,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也許,這樣對他們才是最好的。
秦逸深深看了一眼被放置在一邊的銀制面具,心下嘆息,主子還是有所牽掛的吧,不然為何要遮住自己的面容。說到底,他還是放不下心里惟二的兩個親人,怕萬一有什么不測,會因為自己牽連他們,所以寧愿隱藏身份在暗中行事。
“是,屬下知道了。”秦逸轉身出去。
信鴿被放飛,一切被有條不紊地吩咐下去。
塵土飛揚的大路上,孤軍深入的沃達丹被拉下,他狐疑地看著眼前的人“這就是你們主子安排的路線,沒有問題”
來人沉聲道“四王子此戰能這么順利已經證明了我家主子的誠意,主子并未食言,而順著這條路四王子能更快地出北洲,而不會遇到任何阻攔,絕無虛言”
“哼,諒你們主子也不敢。”阿木爾嘲諷地輕嗤了一聲,“除非不怕我們留在北洲不走,得不到我們想要的,可是要得到補償的。”他威脅道。
“哎,阿木爾,不必如此,我相信貴主人的誠意。”四王子假惺惺地勸住了伙伴,溫言道,“我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北洲是屬于貴主人的,我定秋毫無犯,所以我現在要去拿屬于我的,請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