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有找到父親嗎”少年的眸子暗沉得發黑,令人看不透。
柳青峰遲疑道“有人看到大股的人馬,懷疑是世子,可是很快又失去了蹤影,如今不知所蹤。”
“你能確定父親還在北洲境內嗎”封宴啞著聲音問。
“如果情報無誤的話,世子確實還呆在北洲。”柳青峰回道。
“好,只要人在北洲就行,我想也許知道在哪里能見到他。”封宴抬起頭,下巴抵在十指交撐的指尖上,長長的睫毛眨動了一下,“準備一下,我要去找他。”
柳青峰大驚,忙阻止道“不行,外面現在太亂太危險了,萬一柔夷打過來,豈不是陷少爺于險境。”
雖然柔夷慣例是在臨近關卡的城池劫掠一番,就帶著搶劫而來的財富滿載而歸,很少深入北洲內地。像臨鶴城的地理位置是安全的,歷史上除了僅有一次被狂妄野心勃勃地柔夷打到城外,可也沒有被得逞,很少受到兵災波及。可是誰也不能保證外面沒有風險,萬一陳簡擋不住,抑或柔夷貪婪地想橫掃整個北洲,到時兵荒馬亂的怎么護得住封宴。
更不用說如今臨鶴城外人心惶惶,還從戰亂之地逃難而來的百姓,誰能保證路上安全
“放心,我們不去別的地方,就去望春城。只要帶足人手,我想未必會出事。”封宴眨了眨眼,打斷了柳青峰的勸阻,“我有一定要去的理由,柳護衛”
少年稚嫩的面龐沉靜,黑眸里有著晦澀難懂的堅決,帶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似乎訴說非去不可的決心。
柳青峰咬了咬牙,他是不愿封宴去冒險的。說句大不敬的話,只要封宴安穩地呆在城里,柔夷再怎樣也不會打到臨鶴城,封宴就是安全的。可是出去了,誰知道路上會發生會發生什么事,到處都是流民,或許還有從戰場上敗退下來的軍隊,萬一封宴出了什么事,他是萬死難辭其咎。
柳青峰搬出一個借口“少爺你放心留郡主一個人在臨鶴城嗎萬一,”他不說話了。
封宴的眸子沉了沉“我會將父親留下的三千禁衛軍留給郡主,還有在府里留一百護衛近身保護,就算有什么萬一,他們別的不用管,只要護著郡主安然無恙就行。”
可是,望春城他是非去不可,否則一輩子不能安心。
封宴沒有忘記世子對興朝皇帝的恨,走時還心心念念想著謀反,他會給這危在旦夕的北洲帶來怎么樣的變故,會不會雪上加霜,給百姓帶來更大的災禍
如果可以的話,封宴想阻止他。
還有,世子,到底和柔夷成功破關而入有沒有牽扯
他雖然冷情,可是人生在時世間,只要不是真的冷酷無心,豈能真的對生靈涂汰無動于衷說是心如止境的,是他沒有親眼看過人們絕望心死的眼神的悲嗆,沒有親耳聽到人們痛徹心扉的哭聲;沒有親身接觸過血淋淋的慘烈景象;
生而為人,只有有心,自然感同身受,因為他們都是自己的同胞啊。他們生活在同一片天底下,說著相同的話,流著相同的血。
于太平時可無聲路過,當鮮血橫流時,當挽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