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爭一開始,望春城的駐軍就進駐城里,日夜戒備嚴防柔夷攻來。
作為守備將軍的陳通更是一日不得閑,不是操練士兵,就是不停地派人哨探前線狀況,忙著布置城中防線。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的休息了,特別是當陳國公戰敗的消息傳來,以免引起軍中恐慌,更需要鎮守軍中安撫軍心。
好不容易這天可以喘一口氣,他暫時回到了自己在離營中不遠的住處,卸下鎧甲好好休息。
這座住處除了一兩個親兵,加上打掃房間的老仆并沒有別的人,陳通心事重重地梳洗過后,叫人送了酒過來,一個人呆在書房喝起了悶酒。
昏暗的燈光下,陳通的眉宇深深地皺起,在眉間留下愁悶地溝壑,神情疲憊憂愁,一杯又一杯地昂頭倒酒喝。
突然,一陣風吹過,燭影搖晃了一下。他迷蒙地抬起頭,卻發現屋里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一個黑衣蒙面的人,冷汗霎時流了下來,剛剛喝下腹的酒都醒了。
他猛地站了起來,一邊起身去夠旁邊的兵器,一邊張嘴欲喊。可是來人的動作太快了,他只覺得腦袋一疼,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當陳通再次醒來的時候,被突來的光亮晃了一下眼,他反射性地揉了揉眼睛,轉瞬像是想起了什么飛快的跳了起來。可惜他喝了酒留有后遺癥,身子踉蹌了一下才站穩了,這時才看清了眼前的處境。
他在一間明亮干凈的屋子里,剛才就狼狽地被人扔在地上,身上還是打暈前的裝扮。周圍很安靜,抬頭看去,就見上首坐著一個稚齡少年,還嫩得滴水,如今正手撐著頷慢條斯理地打量自己。
旁邊各守著一位大漢,看樣子是留下來保護少年的,俱淡定無比地看著自己。
一切都是那么的莫名其妙,陳通先是松了口氣,不是柔夷人就好。隨即他警惕地喝道“你們是什么人,打暈我的人是你們嗎你們可知道我是誰,又有什么目的綁架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你們好大的膽子。”
封宴目光掃了他一下,他記憶中的陳通差不多是六年前的樣子,那時候的陳通桀驁自傲,意氣奮發,渾然不似如今的憔悴蒼老,胡子拉碴的,一看日子就過得不好。
“陳守備,你不記得我了,說起來我們有過一面之緣呢”封宴微微一笑,傾身提醒道。
“你”陳通瞇眼打量封宴,見他身量雖未長足,卻衣著華貴,氣質沉靜,面容靈秀非常,一看就是出身不凡。一雙黑眸澄澈通透,偏有著超乎年紀的成熟淡定,不像是該有年紀的孩子,但是他不記得自己見過對方。
不要說當初草草一面,而且小孩子長得快,陳通怎么可能想得起,他狐疑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又為什么綁了我”
封宴看著他“看來陳守備是真的忘了,那我可以提醒你一下,六年前我被人綁架到了望春城,父親來救我,當時我在馬車上,還跟陳守備你打了聲招呼呢”
六年前,陳通死死盯著封宴的臉,臉色突然變得煞白“誠王世子,你是世子的嫡子,是那位小殿下”
他怎么能忘呢就是因為這個孩子,才與誠王世子扯上了關系,然后就不由自主地一腳踏進了漩渦,越陷越深。
陳通復雜地看著封宴,身子竟不自禁地抖了起來,顫聲道“小殿下來這里,是,莫非是世子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