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皇帝,熙寧帝自然明白太子想參政議政的心事,可是作為父親,他只愿太子平安康泰,無病無災活到老。特別是現在這時刻,勞心勞力耗費心血,對太子的身體尤其不利。
孟貴妃的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笑意,太子啊,還是少出來蹦跶的好
她體貼地幫熙寧帝揉了揉胸口,擔憂地蹙起長眉“陛下,臣妾去叫太醫。”
“阿寧不用。”熙寧帝拉住她,長長出了口氣,看著她道,“柔夷就要打到京城了,你怕嗎”
孟貴妃搖了搖頭,信賴地道“陛下不怕,臣妾就不怕。陛下在哪,臣妾就在哪,反正有陛下在呢”
熙寧帝笑了一下,拍了拍她道“那依你之見,是戰是和”
這也是朝臣們爭論不休的。
孟貴妃目光閃了一下,遲疑道“臣妾不懂什么國家大事,不過這是陛下的江山,豈能向區區柔夷低頭求和,臣妾是不喜歡求和的。”
熙寧帝喃喃道“沒人喜歡低頭求和,從興朝立國以來就沒有向外族低頭的皇帝。阿寧,那些大臣還不如你有見識。”
他冷哼了一聲道“阿寧你不用怕,京城城墻堅固,守衛京城的兵將有十萬之眾,柔夷想破城而入是癡心妄想。等到勤王大軍到來,打敗柔夷指日可待,危局可解。”
熙寧帝有作為帝皇的傲氣,歷代先皇沒有面臨被柔夷打到城下的屈辱,如果他向柔夷低頭求和,那來日有何面目去見祖宗。就是因為知道熙寧帝的脾性,孟貴妃聰明的順著他的心意說。
想到被柔夷逼到盡頭,就想起已經殉國而死的陳國公,熙寧帝心頭一陣劇痛,腦子一陣暈眩。
“陛下”孟貴妃驚呼,擔憂地扶住他。
熙寧帝喘了口氣,握住貴妃的手道“阿寧,你替朕傳口諭,凡是再提求和者,以叛國論罪,下獄問斬。”
輕咬了下唇,孟貴妃點頭道“臣妾明白,陛下你先休息吧,臣妾這就去辦。”
熙寧帝放開手,精力不濟地即將又陷入昏睡,在閉眼前他喃喃了一句“王弟的家眷,”他應該早點將人接出來的,而不是被陷在北洲的危險之中。
孟貴妃的目光頓了頓,臉上有些冷色,直到確定熙寧帝再次陷入沉睡,她才抽身而出。
良久,她的面上露出一絲笑容,而今她終于有機會正式面見那些大臣。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作為身體虛弱熙寧帝信任的女人,她相信往后會有更多這樣的機會,然后慢慢地站到人前來。
沒有孟家也沒有關系,既然外人靠不住,那就靠自己,她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在興朝朝堂煩憂的時候,柔夷四王子沃達丹一路率著自己的五萬精兵直撲京城而來。
從來柔夷被擋在北洲之外,興朝人聽聞柔夷的兇殘冷酷,卻從未直面過草原騎兵的可怕。一時面對猝不及防蜂擁而來的柔夷騎兵,沿路的州府幾無還手之力,根本鑄建不起防線,久未經戰事的守城士兵輕易潰敗任柔夷沖入城中。
北洲外的城池繁華富庶不是柔夷能想象的,他們就像是狼如羊群,還是豐腴溫順的肥羊,刺激得他們大搶特搶,眼珠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