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城。
城中在戰事下詭異地出現了另一番的繁華,來來往往的人群往這里趕來,形色各異,什么樣的人都有。
封宴在城中停留不走,忙著尋找軍中人才,并統籌規劃財物使用,安排各項事宜。
他和所有人的并沒有不同,同甘共苦,吃著一樣的雜糧,穿著一樣粗糙的衣服,所有的錢都節省下來用到實處。
如果不說,誰也不會想到誠王府的小少爺會在他們之中
他倒想打發柳青峰回臨鶴城,因為他還有家人要照顧,然而柳青峰堅決不肯走。
柳青峰堅持地道“屬下是少爺的護衛,從來沒有盡過護衛之責,這次就讓我留在少爺身邊吧”
秦雷也是如此,對封宴的決定沒有任何的怨言,默默地協助他完成所想的。
自那日后封宴就沒有再見過誠王世子,他不知道對方什么時候就會掀開一切,只有盡自己能力去彌補。
這天他打馬匆匆路過街道,因為探子傳來了柔夷騎兵在興朝的動向,卻被人攔下了。
“干什么”封宴皺眉看著眼前的秦逸。
文質彬彬的秦逸眼色復雜地看了他一眼,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才開口道“小少爺,主子想見你,請你過去一趟”
他指了指旁邊的酒樓,二樓的窗戶開著,隱隱綽綽地露出些許身影。
封宴抿唇,神情冷淡地道“如果是沒什么事的話,我就不去見父親了,他要怎么做隨便吧,只是也不要來干涉我。”
秦逸扯了扯唇,淡淡地道“那我勸小少爺還是去見一見為好,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封宴心里頓了一下,深深地看了神情莫辯的秦逸一眼,隨即下了馬。
噔噔噔上了二樓,將秦雷留在門外,封宴干脆地推門而入。
雅閣中只有誠王世子一人的人影,因為沒有關窗,寒風涌入,室內的溫度和外面沒有區別,封宴本能地打了個冷顫。
咬了咬唇,封宴徑直走到誠王世子對面坐下,硬邦邦地道“父親找我何事”
一段時日不見,男人的臉色更蒼白了,顯得眉形更黑,陰郁的面容徒然見出幾分凌厲之氣來。
“你胡鬧夠了,該回臨鶴城了,別忘了你姑姑還在等你”誠王世子沉聲道。
“我不是胡鬧。”封宴打斷他,深吸了口氣道,“至于姑姑,我將你留下的三千禁軍留給她了,有他們在總能保姑姑安全無虞。”
“那你自己呢,你是要做什么,將錢財散盡做些無用之功,難道以為能改變什么嗎不過是去送死。”誠王世子的眉宇有著壓抑克制,他冷漠地命令道,“不要做多余的事,立刻回去。”
“不,”封宴抬眼直視著他,堅定地道,“不。父親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你有自己的恨,所以可以因為一己之私而引天下大亂。而我有我的選擇,于公,我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不過盡自己的一份力而已。于私,不為別的,只求自己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