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抿唇角,柳月容忽略身體酸疼,強撐笑意,
“不知這位妹妹是哪家親戚的孩子,瞧著也是到了及笄之年,可許了人家”
不等黃二太太和楚茉說話,連聲說下去,
“媳婦糊涂,想來是沒許人家的。畢竟這說話一說三喘,似有不足之癥。哪個不知內里的人家娶回來,不得日夜金尊玉貴,藥罐子養著,白白委屈了這個妹妹。”
句句扎心,直戳要害。楚茉原本泛紅的眼眶,眼淚撲簌簌落下,面容凄清,咬牙暗恨。若她身子骨強些,表哥的正妻,哪里輪到她來做。
黃二太太見她這般可憐,心肝肉一頓好生安慰。好半晌見淚珠停下,才看向臺階下的柳月容,厲聲道,
“你楚妹妹在家里,我素來沒閨女,拿她親生一樣看待。你往后在府里,須仔細看顧,不可委屈了她。”
新媳婦頭一次見面,不是相公陪著,正堂里敬茶拜見公婆及闔家老小。反倒是早膳也未用,丫頭似的被叫到花園里訓話。甚至,相公買回來的東西,也只是讓她來長長見識。
察覺左右兩邊打簾丫鬟打探目光,柳月容維持下
禮姿態,微抬起頭,看向廳中的黃二太太。
她年約四十,身穿秋香纏枝滾金褙子,下綴著蝙蝠如意裙,皺著眉頭打量自己,越發顴骨高聳,刻薄寡恩。目光凌厲打量自己,全是不滿和不善。
至于一旁的楚茉,白裙上娟秀鵝黃花清新無害,寡淡眉目并不出彩,只細眉下,一雙眸子怯怯看人,眼眶兒微紅,下一瞬便要哭出來。
只柳月容知道,她并不似表面這本無辜。她,昨兒個攪和了拜堂。
黃二太太,她不喜自己這個兒媳婦。幸虧,她的,也并非她親子。
一時之間,柳月容竟然僥幸起來。只腦海劃過晨起男人冷硬面容,不由一沉,他會把自己放在心上嗎
早上走的那般干脆,怕是未必。
這黃家三聘九禮面子上齊全,可內里,這位楚姑娘不知是什么來歷,怎么從不在京中聽聞。明顯針對自己來者不善,也不知那位肅毅候,能不能救自己脫離黃家
百轉千回的心思一時沒個頭緒,黃二太太敷衍讓柳月容起身。裊裊進了涼亭,才發現石桌旁僅有兩個座位,上置紫砂小壺,各有茶盒茶湯匙陳列在白玉盤子,茶盞也同樣只有兩個。
柳月容走了一路,喉間冒火,可這茶盞明顯沒有她的。更何況,桃花眼微斂下情緒,她也不敢喝這茶水。
昨夜,就是前車之鑒。索性站在角落,只等黃忠義取了首飾來,好早些回去,她要仔細籌謀以后發展。
“打發人往正門去瞧瞧。怎么忠義取個首飾,這么久不來”
“還有你,在這里木愣愣讓人心煩,若是為了讓你長長見識,省得日后給忠義丟臉哼”
黃二太太見柳月容木頭似的站著,心底不大自在,狠聲訓斥丫鬟。
丫鬟見楚姑娘和往日一般哭哭啼啼,又見新奶奶花容月貌般好模樣,偏不受二太太待見,悄悄挪了個矮凳給她。
換來感激一笑后,才迅速往前院去。大奶奶生的可真好看,她一笑啊,什么都想獻給她。
楚茉哭了一陣子,又見柳月容坐在角落,孤苦伶仃的,連個丫鬟也不搭理她,心情大好。
只挺直的細肩薄背怎么看怎么好看,豐潤細腰寶葫蘆一般,勾引人
嫉恨的咬牙,也學著
挺直肩膀,含羞帶怯,奉了熱茶給黃二太太,夸贊道,
“是表哥待舅媽心誠,若是尋常東西,打發個小廝去也就罷。只為今兒個表哥親自跑這一趟,可見表哥不是那等娶了媳婦,便把娘拋在腦后。”
這話黃二太太愛聽,被奉承的開懷大笑。看也不看柳月容一眼,拉住楚茉,仔細端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