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叔起身再次作揖,比起黃家,他自然更信任肅毅候。年少便征戰沙場的人物,豈會被黃太傅所壓制。
韓有糧氣喘吁吁,策馬到了太白樓后院。見常達百無聊賴在門口守著,翻身下馬,
“侯爺可在里頭相國寺出事了”
相國寺的素齋名馳天下,羅漢面上蘑菇勾芡,鹵汁澄亮,兩三根青菜陳列,香氣撲鼻。更別說一側豆腐魚等素菜葷做,格外勾人食欲。
最后一盅三鮮豆腐絲,入口鮮香,月容極為喜歡,顧念腹中孩子,只吃了幾口便心思沉沉的放下。
飯罷,越覺腹部疼痛難忍。月容難掩心慌,想起今日舉動不由愧疚。她想著對佛祖虔誠,便從山腳攀爬到半山腰的相國寺。
若是為了這個,腹中孩子就此夭折,月容于心不忍。
雖然,她還沒有準備好,要如何迎接這個孩子。
百般愁緒壓在心底,以至于黃大太太上山,遞給月容一匣子南珠時,她仍舊有些發愣。
黃大太太以為她驚喜過望,道,
“你快拿著,這是我那侄子,你的相公特意給我,說你在山上伺候老太太辛苦,給你拿著打首飾。
你可是沒瞧見,那楚茉啊,眼睛都氣紅了,也沒見你那相公心軟。再說,婆母也同意的,快收起來”
月容聞言接過盒子,入手沉甸甸雞翅木打就,掀盒子,南珠指腹大小極為罕見,各個瑩潤,在暗色盒子里發出幽幽光芒。
黃大太太贊了聲好品相,月容低首沉吟片刻,落在黃大太太眼底,自是羞怯難當,忍不住開口提點她,
“按說我
不該說這樣的話,可我又感激你,若不是你出面,那肅毅候豈能輕易放過我家老爺,為此,我又不得不說。”
“大伯母有話直說就是。”
月容抿抿紅唇,蓋上盒子,遞給一側的蒹葭讓她收到里間。轉頭見黃大太太下定決心,一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湊近月容,小聲道,
“我那侄子年才十八,性子不穩,也被外人挑唆干過些混賬事。可我瞧著,他對你竟比對碧梧院那個上心,你若是有意,趁他對你熱乎,趁早懷一個孩子,日后,就算是那位進門,你也好有個靠山。”
月容聽完,壓不住唇角嘲諷笑意。她自認規矩守禮,也算是模樣人品出眾。不知如何得罪了黃忠義,新婚之夜,二人之前從未見過,他便做下毀自己清白的舉動,可見不是良配。
眼下,不過見了她兩面,約莫是看她貌美,又是噓寒問暖又是送南珠,可哪樣是他真實付出的
南珠是黃老太爺扣押宮里的貢品,噓寒問暖不過張張口,更別提他身邊還有楚茉這樣的小白花虎視眈眈,這等男人,白送她,她都不要
黃大太太察覺月容無聲拒絕,想起那權勢通天的肅毅候,以為她對肅毅候有了心思,忍不住開口再勸,
“我家老爺從肅毅候府出來,這才幾日,渾身膘肥都少了十幾斤,看得我實在心疼。
可見那肅毅候是極為苛刻,不養人的,尤其你這花容月貌的佳人,到他身邊去,豈不是被活活磋磨死”
月容低首,聽黃大太太提起男人,腹部疼痛越發明顯。不由伸手摸向小腹,也不知那冷峻寡恩的肅毅候,此刻知不知道自己懷孕的消息。
抬頭,含笑看向黃大太太,道,“大太太放心,我自有分寸。那肅毅候人中豪杰,不說我是有夫之婦,便我是閨閣女兒,也不敢妄想的。”
黃大太太這才松口氣,拉住月容胳膊,滿是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