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戛然而止,室內幽暗,紅燭跳躍。床榻之上,佳人衣冠不整,狐媚之色盡顯,極不正經
莫名,空氣燥熱讓人心慌。
顧知山捏緊手里的玉瓶,有些后悔自己跑這一趟。他就知她不是好惹的,若真是身子骨不舒坦,豈會等到現在也不請大夫。
無非是夜深人靜,好誘惑自己,再和她共赴。
啪的一聲,把玉瓶扔在桌上,撂下一句,“明日,讓蒹葭給你換這個。”
扭頭就走。
“你站住”
月容難掩委屈,實在是不敢相信。得知自己有了子嗣,男人竟然是這般態度。
他不看重自己這個母親,連腹中孩兒也不要了不成
起身赤o雙足,不顧腹部加劇疼痛,月容走到男人身后,緊盯寬厚肩膀,委屈涌上喉間,鼻頭酸澀,
“我腹中子嗣,你也不要他不成”
她無媒茍且,殘喘偷生,不被男人所喜是她活該。她腹中子嗣何其無辜,難道,只因為是自己所生,顧知山便厭惡他
少女聲音哽咽,難掩委屈。顧知山微闔雙目,斂去眸中
掙扎之色,回頭,見佳人素稠裹身,桃花眼含淚,譴責看向自己。
一時之間,顧知山以為自己做下十惡不赦的罪行。
“等,我自有安排。”
言語含糊不清,眸底是痛苦之色。
月容見他這般,以為他不喜孩子。胸腔憋悶,腹部疼痛越發難忍,強忍幾欲奪眶而出眼淚,喃喃自語,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她不被人所喜,她的孩子,也是多余的。
“我”
顧知山開口,想起朝中復雜局勢,隨即閉嘴,一句話也肯多說。
氣氛僵持,如兩軍對峙,誰也不肯輕易認輸。偏一方佳人含淚,桃花眼滿是譴責。顧知山忍不住,敗下陣來,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男音擲地有聲,不由讓人信服。月容不顧腹中一陣強過一陣的疼痛,抬起淚睫,
“果真”
得寸進尺,佳人再次要求,“那你起誓,若我母子有恙,你顧家斷子絕孫”
“柳氏你莫要太過分”
余光見男人咬牙切齒,月容唇角勾起,緊繃精神松懈,任由疼痛席卷全身,放心往后倒去。
不管日后男人娶多少個,有了這話,她總算是為自己孩兒爭取一線生機。
顧知山見月容向后倒去,想起回門那日馬車,他被撩的心慌意亂。以為這是柳氏新勾當,本不想接,低首見瑩白如玉小腿上,血痕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