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梳妝,月容顧不得問林媽媽,那北屋地磚是什么制成,又是什么人挪走。略整儀態,也不涂脂抹粉,衣冠整齊,帶著幾人出了西間。
高大梧桐樹遮陰蔽日,竟比屋子里還陰冷,尤其是黃忠義笑容滿面,手持折扇,風度翩翩,一句娘子讓我好等,情意綿綿。
月容頓覺事情不妙,黃忠義對自己哪里有什么情誼,見色起意還差不多。如此情意深長,定有所圖。
果然,剛躬身行禮,便見黃忠義迫不及待伸手扶住她腕子,
“娘子快起,你我至親夫妻,何必多這些虛禮。”
“雖是夫妻,大庭廣眾之下,也不該如此親近。”
月容皺眉,強壓下腕子上傳來的冷意。尤其是,察覺到男人放肆舉動,毒蛇一般順著腕子往她手心探去。
猛的縮回手,月容低首斂去眼底怒氣。抬頭含笑,強壓惡心看向黃忠義,眉目間滿是關切,
“聽聞昨夜朱雀大街起了大火,家里可好表妹身子骨嬌弱,可要萬分小心才是,若她受了驚嚇,豈不是讓你心疼。”
手掌之中滑膩肌膚陡然消失,黃忠義眼底掠過一絲遺憾。他是嘗過表妹滋味,身子骨贏弱,總不如月容來的豐潤可人,如嬌艷欲滴的牡丹花,不自覺綻放誘人色澤。
又聽她提起表妹,更覺貼心。哪里像表妹,不過是傷了點兒皮,不讓他看也就罷了,還說什么她毀了容貌,他就有理由親近柳氏。
廢話,柳氏乃他正室,明媒正娶,如何親近不得。
“家里不大好,后院除了西路大伯父住的幾處院落完好,余下的盡毀于大火。母親和表妹受了驚嚇,大伯母一問三不知,只管老太太的起居。
你等晚間也住到后山去,一是咱們夫妻好親近一番,二來,母親心情不好,有你在身邊幫襯,她定是能夠心寬幾分。”
提起黃家,黃忠義面上陰霾更重。他凈齋書院多年藏書毀于一旦,秋闈不到兩月,若他再落后那張家老二,祖父怕是會對他更為苛責。
思及此,原本的se心也減去幾分,搖扇文質彬彬,絲毫不掩飾目的,朝月容道,
“娘子受累,可知這北屋,是
什么人起走了磚瓦”
月容心思沉沉,在黃忠義說讓她搬去后山時,整顆心更是跌落到谷底。至于他問的后半句,更是絲毫沒有聽進耳里。
黃忠義久等不見佳人回答,不由凝神看去。佳人膚如凝脂,唇瓣不點而朱,晨起梳妝并不精細,眉鈿羅釵一樣未用,素面朝天,身著家常粉繡羅錦小衫,下墜著條白綢裙,嫵媚中多了幾分清麗之色。
只桃花眼角向下,緊盯地面,面帶愁緒,不知思考著什么,格外讓人憐惜。不由心中贊嘆,柳氏這般好容貌,比起楚表妹矯揉造作,不知美上幾分。
“娘子”
忍耐不住伸手,把她耳側發絲攏在發后,佳人體香隨風入鼻,黃忠義先是沉醉,而后納悶的皺了下眉,這怎么有沉香的味道
月容驚醒,往旁邊避開,見黃忠義不知何時已經靠近自己,往后兩步拉開二人距離,朝黃忠義躬身道,
“能去伺候老太太太太們,是月容福氣。只昨日身上不便利,懶洋洋的總沒精神,這不今日起的晚,偷懶躺了會兒,就被你給瞧見。若是在老太太太太們面前犯錯,是給相丟臉面。
等我過了這幾日,再去給老太太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