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俯身去看桌面棋局,身段纖婀,彎出好看曲線。
棋盤雖亂,也能看出黑子張揚跋扈漸漸緊逼,白子節節敗退,再退,就死無葬身之地。
回想著腦中棋局,月容略一思索,纖指細白,靈巧把棋局擺置妥當,楚河隔開黑白棋子,看向一側的冷峻男人,
“侯爺,我們手談一局,如何”
顧知山目光落在棋盤上方,佳人細嫩的腕子上。樹蔭樹蔭斜斜灑落其上,光影交錯,膚白如玉。蔥白指尖上,胭脂豆蔻,格外惹人注目。
也不知,這腕子嬌嫩和手中的玉佩比之如何
喉頭微微滾動,顧知山壓下心中不可明說的躁動,頷首應了下來。
風過衣動,隱隱有沉香混合暖甜氣息而來,顧知山側身見佳人垂眸思索棋局,長睫蝶似的眨。指節分明大掌捻住玉佩,頓了下,他聽見自己暗啞聲線,
“可有什么彩頭”
“侯爺想要什么彩頭”
月容抬頭撞入男人深潭一般黑眸,流光暗轉,似是壓住了她不能窺視的情感。
起初月容以為自己聽錯了,這男人怎么會自己說笑。可見男人下顎線緊繃,利眸半點兒也不錯開她身上。
口干舌燥,臉頰也暈起兩三分紅潤。月容忙避開讓她渾身不自在的目光,低頭凝視著棋盤上瑩潤棋子,
“侯爺說笑了,臣婦身無寸金。若論彩頭,自然比不得侯爺位高權重,又是當時英雄,想必,不差臣婦這點兒孝敬。”
又是臣婦。
顧知山捏住玉佩,懶得和她爭執。她便是說一萬遍臣婦,也抵不過二人新婚之夜之歡。
只,饒是這么安慰自己。那么點兒邪火起了,是怎么也壓不下去。
尤其是,佳人垂下細嫩脖頸,玉白肌膚順著藕色交領向下,青山臥雪,無限春色盡數掩蓋在寡淡的素袍之下。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佳人在說完那句后,便再也不抬頭,清亮桃花水眸緊盯棋局,似是為如何走勢而煩憂。
棋局有什么好看的
邪火燎原,燒去他清醒神智。壓住把佳人拉到懷里,狠狠肆虐一番的沖動。
顧知山也隨之垂眸,去看桌面棋局。楚漢相爭,兵帥士卒各自歸
位。
他極為認真的考慮了一下,順手把珍愛的玉佩拋在一側,捻起一顆玉石棋子,把玩了片刻,道,
“你既然沒有彩頭,若我贏了,便應我一件事,如何”
男人讓女人答應一件事,月容心底起了不好猜測,剛要開口拒絕,察覺男人氣勢冷峻,深潭似的黑眸里明晃晃寫著,你敢拒絕試試。
不敢,她不敢。
月容抿了下干澀唇瓣,礙于敵強我弱,不敢明著拒絕,蔥白腕子擺動,也捏了顆玉白棋子在手里,
“侯爺請。”
白子先行,黑子緊跟其后。棋子敲擊棋盤,清脆悅耳,聲聲傳入涼亭外。
樹蔭送爽,空氣中也滿是沁涼之意。徐媽媽見涼亭內對弈,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索性搬來小凳子,一針一線的納起睡鞋來。
倒是林媽媽,也拿了針線活湊上前,見徐媽媽半點兒也不擔心亭子里情況,忍不住開口問道,
“媽媽,侯爺棋藝高深,姑娘若是輸了,咱們怕是要寬慰幾句,省得姑娘煩悶。”
徐媽媽手里穿針引線半會兒不停,聞言冷哼一聲,
“萬一,侯爺輸了呢”
“怎么會,滿北京城的人誰不知道,咱們侯爺當年奉先帝之命,大戰翰林府百余學士,侯爺可是百戰百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