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瞧瞧你,順便問問,你下月可有空”
張大奶奶放下茶盞,笑意淡去幾分,“想必你也聽到過,我家妹妹早年在青州失蹤,我聽聞你也是從青州來。
恰巧,下旬夫君他抵達京城,家里開宴席大謝賓客,你若方便,只管來和我說說話,我也好了解些青州的風土人情。”
月容先是疑惑不解,而后瞬間猜明白張大奶奶用意。新婚不過幾日,夫妻兩個便分居兩地。想來她也心懷忐忑,來尋自己了解些青州事跡,也是為了和相公有話可說。
當即便頷首同意,見張大奶奶笑意真切,接了請帖后略說幾句閑話,月容送張家大奶奶出了院子。
回身望天,穹宇高遠,月如新芽,彎彎懸掛于蒼穹一角。
星光璀璨奪目,天地高遠,寰宇之下,這小小相國寺宛如一粒芝麻,而置身于芝麻之上的她,不過是這天地間的一粒灰塵。
人死灰滅,不過須臾之間罷了。何必再等
那男人
月容揮去腦海中各種雜思,抬腳往內室行去。就此斷了也好,她便再無旁的渴求,一心只為父母報仇。
相國寺是皇家寺廟,歷年來多次擴建。先帝在時,因和太后多次入山拜佛,便在相國寺東麓修起小小行宮,依照山勢而建,朱墻黛瓦,白玉為欄桿,儼然是濃縮版的皇宮。
顧知山面帶寒意,大步進了內庭。往來宮女太監躲避不及,紛紛跪地行禮,男人半步不停,龍行虎步,片刻便進了太后寢宮。
入內,依舊是熟悉的藥香。層層疊疊黃稠帷帳里,壓抑的咳嗽聲傳來,聽到腳步聲,顧太后抿了口苦澀藥湯,潤潤嗓子后,才道,
“弟弟,你往內室來。”
“君臣有別,知山在外間候著就是。”
顧知山拱手,神態恭敬,疏遠有禮,顧太后苦笑一聲,這哪里像親姐弟,反倒是仇人似的。
“你我至親,何必拘泥這些。”
顧太后勉強坐起身,她今日佛前跪了兩個時辰,此刻行走不便,極為艱難。
強打起精神,隔著帷帳緊盯肅立的顧知山,顧太后眼帶酸意,
“我昨日,又夢見爹爹娘親了,他們要接我回去。”
她怕是活不了多少時日。她若走了,她的傻弟弟可怎么辦
爹爹,娘親。
顧知山閉眼,面上閃過痛苦之色。若不是她執意要嫁先帝,爹爹和娘親,又怎么會猝死家中
天家的多疑,是在骨子里的。他姐姐的血肉,也沒讓才十二歲的天子,少了幾分提防之心。
才十二歲,便比先帝二三十歲來的更多疑。一心把自己認為假想敵,半點兒不顧及血肉情深。
顧太后瞧見顧知山痛苦神色,捂住復又開始絞痛的心口,喘口氣,
“他已經死了,給爹娘償了命。我也沒幾個日子好活,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好不好”
話到最后,是懇求。
顧知山猛然起身,冷哼一聲,“你有什么資格說過去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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