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傅一開始有些不解,可看到顧知山眼神有些不對,一直往月容那邊去瞧。
突然明白他怕是說的和月容有關,什么日子能和月容有關,無非是訂婚或者成親。
咬牙,切齒,說“你說的是婚期”
威風赫赫肅毅侯想來求娶她月容,可偏偏是這樣高高在上的樣子。
張太傅直接拒絕,鄭重其事,
“我半輩子崢嶸,從奴仆起家,到如今這官居一品。
平生無所遺憾,只我囡囡,我愧對她頗多。
她若是嫁人,自然是自己歡喜,那人也該疼她入骨,若是為了什么朝中局勢,或者起于美色,這等沒臉沒皮的男人,斷是不能的。”
“若是,尋不到呢”
顧知山也不知怎么的,見月容低頭,似是頗被觸動,不肯言語,突然就問出這一句。
“若是尋不到,我便養她一輩子。我張家的女兒,本就該活的恣意盎然,若她歡喜,我做父親的拼了命也要給她尋來,若她不喜歡,自然為她阻擋。
可若是心思叵測的人物,借機會討她歡喜,那也是斷斷不能”
這話說的極為兇狠,只差沒有直接戳著顧知山的臉,說他配不上月容,窺視月容。
張太太和月容在一側聽的坐立難安,張太太倒還好,她見多識廣,又是心胸開闊的,自然不把這小場面看在眼底。
只月容,見父親和顧知山對峙,又聽見張太傅說的這番話,更是覺得心里里面那一點點殘留的陌生感消失殆盡。
起身,蠕動嘴唇,一雙桃花眼看著張太傅和自己相似的眉眼,壓不住的情感在胸口盤旋,
“爹”
他們是血緣至親的父女,雖然隔開了15年,父女兩分沒有在一起生活,可是那些血緣是斬不斷的。和柳道南的疼愛不同,一個是自小捧在手心里疼愛,一個是為長遠打算,不分上下,都讓她神色動容。
張太太見狀,忙拉著張太傅在身旁,一手抱住張太傅,一手攔住月容,一家三口在一起抱成一個圓圈,溫馨的氣氛在空氣中飄蕩,月容從黃家開始,一直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有了著落。
抬頭張太傅是自己的父親,一臉的關切和疼愛,他說讓自己找一個喜歡的,爹爹給她做后盾。
張太太呢,自然更比父親更疼愛一些。眼眶忍不住犯淚,一手拉月容,一手拉張太傅,口中不住的說,
“我原本還以為,你們父女兩個不親近,如今想來父子天性,是我多慮了。
你爹爹他看著是和藹可親的,見誰都不會沉著臉,可實際上,我最是明白他,他心思深沉,最是不肯信任別人的。
又是個那般出身,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全靠自己打拼,他為你好,你也要體諒他的一番苦心。”
后面這些,是拉著月容的手和月容說的。越容易開始沒有聽明白,后來見顧知山,站在三人之外,目光里面滿是痛恨之色,突然之間像是明白了什么。
父親他今日對顧知山如此態度,冷眉冷眼怎么看都不是恭恭敬敬,如往常一般客氣周到。
只怕是知道了自己昨夜,在顧知山那里睡著,所以才會有如此態度表現。
被親生父親知道了自己的行為不檢點,月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羞還是慚愧更多一些。
咬牙,不去看顧知山緊盯著自己的眼,逃避似的躲開,
“我知道的,娘,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