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張太太和張太傅,一個出身奴仆,終躋身廟堂之上,成為文臣之首。一個是王侯之后,千萬人之上,夫妻兩個在一起,也平安度過一生。
她和顧知山,也會如此。
張太太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來,若是月容能保護好自己,那她,也就安心了。
“稟太太奶奶,肅毅侯爺來催妝啦”
婆子系著紅腰帶,喜氣洋洋進了內院,見眾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笑道,
“老爺正帶著大爺二爺往這里來,太太,該預備敬茶了。”
張太太聽了這話,捏緊手心。
茶一敬,就該出門子了。
再回來,月容就不知什么時候了。
饒是再多的不舍,該做的,還一樣都不能少。
張太太強打起精神,一切收拾妥當,便見張太傅帶著肅毅侯等人進了后院迎親。
新婚三日無大小,夫人們一見顧知山進來,各個笑著打趣說“好威武的新郎官,若不是今兒個瞧見了,定是不敢相信,這侯爺竟能穿出如此俊朗的氣派。”
“可不是,但凡我家那小子,能有侯爺一般出彩,我便是即刻”
“呸,瞧我這張嘴”
這夫人直接拍了一下嘴,把剩余半句咽了回去。小心翼翼的打量顧知山的臉色,新婚之日,她差點兒說出那個字,可真的是不吉利。
顧知山渾然不在意,他一門心思落在了人群中,和自己同色系的少女身上。
紅袍白膚,端坐在檀木桌椅旁,周圍的喧鬧似乎都漸漸遠去,顧知山只能聽見心跳的聲音。
一聲聲宛如擂鼓,催醒他沉醉的神智。
從遙遠的,她遠在別人的喜堂上,便起了的心思,到此刻終于落了地。
她成為了他的妻,成為了他往后余生,相攜走過的伙伴。
“開始吧。”
張太傅坐在了太師椅上,右側隨即有張太太坐下,兩邊各擺了幾張椅子,上坐著合族親眷的太太們,后面是兒媳孫媳等后輩,熙熙攘攘,坐了一屋子。
眾人皆是面帶笑容看向二人,滿福字的跪殿放下,月容跪下去就要敬茶,忽聽見一陣驚呼,扭頭,竟是顧知山也隨即跪在了自己身邊。
這,出嫁的女兒給爹娘敬茶,怎么,他也要敬茶
月容吃驚,嚇了一跳。剛要說話,便聽見顧知山手持茶杯,恭敬送上前,“爹,娘,你們放心,往后月容有我。”
往后有我,有他一碗干糧,就有月容半碗。
夫妻同甘,恩愛和諧。
若有苦處,他也要護住月容,把那苦處咽下去,才和她再相聚。
堂堂肅毅侯,何曾跪拜過他人。月容聽了這話,心中格外觸動,更別說坐在上座的張太傅和張太太,更是心潮澎湃。
若說把月容嫁給顧知山不忐忑,那是不可能的。
顧知山是什么人物,十六七歲便率兵解了青州之圍,這么多年下來行事越發老練穩健。
不動聲色,便滅了黃家滿門,追回的軍費,整個鎮遠軍兩年的嚼用。
還有那楚雄和黃忠義,也算是當世梟雄,可即便是這樣,顧知山說下手便下手,半點兒不曾遲疑,才換來邊境穩固。
還有陛下,年才十二三,若不是有顧知山護著,只怕早就被黃太傅捻成渣渣。
這么一個人物,如今跪在自己面前,向他保證,往后會好好待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