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休得胡說”
月容回頭瞥了一眼徐婆子,見她喜色外露,道,“這個時候,若是能保得清白身子,才算是能耐呢”
她總覺得,那把楚雄斬了的肅毅侯,若是得知黃太傅和韃子暗地里有勾結,豈能,豈能輕易放過。
趁早,離了黃家才行。
“大奶奶來了。”
邁步上了臺階,不等月容行到跟前,便有小丫鬟揉著眼睛出來,紅通通看著極為可憐。
見著月容,忙擦去眼角淚滴,打了門簾,笑道,
“大奶奶快進去吧,大少爺方才還在念叨著,要去看奶奶呢,可巧奶奶就來了。”
“楚姑娘也在”
月容一看便知道,見小丫頭愣住,把手中帕子遞到她手中,“那衣袖擦眼睛,多臟啊,這帕子給你。”
說罷,便帶著徐婆子進了屋。小丫頭捧著手中潔白的帕子,湊近了,還能嗅到淡淡的香氣,一時之間,沉甸甸的,竟不知讓她該如何是好。
大奶奶人可真好啊,一點兒都不像外面人說的,哪里有半點兒克夫的樣子,虧楚姑娘還說,大奶奶克夫,怎么她一和大少爺說話,大少爺便開始生病。
明明是楚姑娘要看紅梅,非得讓大少爺陪他去摘紅梅,才得了這病。
“咳咳”
月容還未走到里間,便聽到傳來的咳嗽聲,下意識的想拿帕子捂住口鼻,才想起帕子給了小丫頭。
面不改色,進了里間。
迎面是及人高的程門立雪屏風,轉過屏風,便見黃忠義一臉生無可戀的躺在床上,面目潮紅,似有積熱之疾。
整個屋子密不透風,熱氣撲來,藥香混合炭香,讓人窒息。
“相公”
月容遲疑開口,問道,“方才不是說表妹也在,怎么沒瞧見她”
“她”
黃忠義聽見月容聲音,手忙腳亂的坐起身,忙去搭理自己,慌亂為自己解釋,
“我沒梳洗,今兒個懶散了,我平日里不這樣的。”
“相公慢慢來,不著急。”
月容并不以為意,見他仍舊手忙腳亂的,岔開問題,笑道,“表妹呢怎么不見她”
“方才娘訓斥了她幾句,她懶得聽,從后門走了。”
黃忠義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交代,“娘想讓她去外面避避風頭,眼下京中不安穩。
偏表妹覺得,外頭風餐露宿的,雜人也多,若是沖撞了她,豈不是”
話沒說完,黃忠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赫然一笑,道,
“我也不瞞著娘子,娘子進門前,娘親原是想讓我娶表妹,可現在又說,表妹到底是不好,不如娘子雖身份卑微,可來歷清白。”
“因為這個,茉妹妹擔心,她若是走了,便再也回不來京中。
我勸她,她還和我鬧,說我娶了娘子便把她拋下”
黃忠義難掩挫敗,他自認為一心為表妹謀劃,可誰知,竟是一番好心,全都成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