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思糾結中,見林媽媽裙擺濕透進來,
“好奇怪的事情,明明聽見外頭有人叫門,偏偏一個人也無。”
月容聞言,心思微動,似是想起了什么,
“媽媽你拿羊角燈來,我去瞧瞧。”
一把小小的羊角燈隔絕風雨,雨水打在燈罩上,復又流淌下去。
月容一身蓑衣,出了內室,便覺得雨水寒氣撲面而來,恰巧徐婆子從廚房回來,見月容這幅打扮,勸道,
“這么大的雨,姑娘身體弱,仔細吹風受了風寒。”
月容搖頭,握緊手中的羊角燈,
“屋子里怪悶的,去外頭走走也好。正好媽媽你帶著傘,咱們兩個一塊兒去。
林媽媽和蒹葭,就留在屋里。”
眾人一勸再勸,見月容執意要出門,只得讓徐婆子陪她出去。
徐婆子自然肯,自打林媽媽來了,她在姑娘身邊一日不如一日。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自然不會讓林媽媽拔得頭籌。
風大雨猛,便有羊角琉璃燈照路,可見不過一尺,四合院大門外,空無一人,便是鎮遠軍也不知被撤到什么地方,見月容出來,沒有人前來請安磕頭。
月容臂里不足,便是手持傘把,也不由順風打濕裙擺。
徐媽媽心疼,忙把傘往月容那里遮去,瞬間濕透右邊肩膀,大聲勸道,
“許是風吹著門,林媽媽聽錯了也不一定,姑娘,咱們回去吧。”
月容低首,門口青石臺階上,泥點斑駁,一路往路西而去。
抬頭,路西是一連串高大梧桐,樹干粗壯,一片漆黑。
里面藏個人,外面是發現不了的。
推開林媽媽遮住傘柄的手,月容一撐傘,一手往梧桐樹下行去,
“媽媽你留在此處,我撿幾個葉子回去做書簽。”
下雨天撿樹葉做什么書簽?
徐婆子想起柳大老爺也愛拿花花草草做書簽,瞬間了然。姑娘和老爺一樣,也都是愛這些個歸于天然的東西。
大雨滂沱,臨到樹下,月容方才覺得風雨減小,試探出聲,
“黃家少爺?”
她的相公,他深夜來次做甚?顧知山圍住黃家,他如何能逃脫出來?
來找自己是有什么了結不了的事情嗎?
黃忠義傷痕累累躲在書后,見不遠處徐婆子緊盯此處,隱藏在陰影出,目光帶渴望隱痛,小聲出口,
“是我。深夜來次,和娘子辭行。
我那姑父楚雄傳來密信,黃家,要完了。我去北邊謀個出路去。”
果然是他,月容見自己猜中,一時心中也不知什么滋味。
又聽黃忠義說什么辭行往北邊去,捏緊手心。她父母被黃家害死,難不成,連身為黃家人的黃忠義,半點兒愧疚也無?
黃忠義瞧見月容神態,捂住發疼的胸口。低低的喘息一聲,
“娘子可相信前世今生?”
月容瞧不見他模樣,抿嘴沒有吭聲,黃忠義見月容低頭不言,嘲諷低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