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想想知青院還有幾間房子。”
“就還有兩間,七個人肯定住不下。”秦崗知道這個。
“等回去再看看。”秦老頭背著手,要是能塞得下,就讓她們四個人住一間。
他們村里的知青院是由大隊分出來的一部分,因為剛開始住大通鋪的時候,幾個知青天天吵架。秦老頭干脆讓人在屋里加了幾層土墻,分成小屋,每間屋里住兩三個人,這樣他們吵得就沒剛開始厲害了。
秦老頭想著,就指望這幾個知青能省點事,別像前幾年的知青一樣,走幾步路都說腳疼。只是怕什么來什么,秦老頭剛想到這件事,后面就出了動靜。
“明明,我腳疼。”剛開始走的時候嘉寧沒什么感覺,加上剛剛在說話分神,沒有感覺到不舒服,但是越走她感覺自己的腳不對勁,剛開始是有點癢,現在已經開始疼了。
“腳疼就多走兩步,習慣就不疼了。”秦老頭覺得這丫頭生來就是克自己的,跟家里躺著的三兒子有的一拼。自己越不想出什么事,她偏偏就辦什么事,本來是帶著幾個人走著回去,要是讓她坐了牛車,等會肯定有人跟著學。
“但是太疼了。”嘉寧覺得自己走不動了,每走一下腳都疼。
秦老頭回頭看看,小丫頭淚都快出來了,而且看走路的樣子不像是裝的,他都活了這么多年了,真疼假疼一眼就能看出來。真疼就不能讓她一直撐著,萬一累出個好歹,那有點麻煩。
剛剛果然沒猜錯,這個知青在家里絕對沒出過力,秦老頭想著,忍不住想拿煙,他每次發愁的時候都想抽旱煙。
每年的知青就夠頭疼了,今年來了個什么都不會的,他這是做了什么孽,早知道這么麻煩,別說一袋化肥,十袋化肥也不換。
“算了,你去車上坐著歇一會。”不管怎么想,都走到這了,先把人帶回去再說,秦老頭說完眉頭就皺起來了,這也太費事了。
嘉寧很聽話,他讓坐就坐,只是走過去以后看到牛車上有點臟,從包里拿出一件衣服墊在上面,然后把衣服鋪平。
秦老頭看到她的動作,感覺腦子抽抽的疼,那可是一件半新的衣服,只是看她這樣子,在家怕是沒少干。這么好的衣服,別人恐怕平時都舍不得穿出來,她倒好,直接鋪上了。
嘉寧一點都沒覺得哪里不對,墊好以后十分自然的坐上車。
“我也腳疼。”看到嘉寧說腳疼直接坐上了車,剛開始和秦老頭吵架的那個知青眼閃了閃,轉往前走了幾步說道,有牛車干什么不坐,傻子才自己走呢。
秦老頭一眼看出來她是裝的,不耐煩地說“腳疼也得走,不走就別回大隊了。”有時讓她上了車,一個兩個都跟著學,那還不得壞事,大隊里就這幾頭牛,平時都舍不得用,哪能這么糟蹋。
“憑什么她能坐我不能坐”那個知青一臉不服氣。
“就憑她是真疼,你是裝的,別覺得這點小把戲我看不出來。”秦老頭一點都沒給她面子,這幾年每年都是他過來接知青,一個兩個打的什么主意,他一眼就能看明白,裝腳疼,裝肚子疼,為了上牛車,說什么的都有。
那人可能沒想到這么快被拆穿,臉上十分尷尬,最后沒再說話,老老實實的跟在他們身后走,只是心里依舊不服氣,在后面小聲的嘟囔著什么。
秦老頭聽到了,忍了忍沒把嘴里的話說出來,只是接下來這半段路也沒心情跟他們講了。
嘉寧坐在牛車上,感受到剛剛說話的那個女知青在看自己,好奇的看回去,只是沒想到對方卻在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