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薄的溫度緩慢的透過滿是水汽的布料,寒涼與灼熱被神經末梢同時捕捉到,交織著席卷了大腦中樞。
冰涼的霧氣如同冰涼的蛇緊緊纏住身體一樣緩慢的包裹住神經,充滿寒氣的水霧讓血液都結出冰渣,明明連呼吸都只能恍惚的感覺到炙熱的氣息,但指尖卻因為沾滿水汽的布料而變得像是冰塊一樣。
或許是因為黑色的衣服讓女孩聯想到了什么不太妙的東西,她本能的想掙脫逃離,被水汽染濕的衣服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涼氣讓她大腦清醒了一些,但是她還沒有徹底掙脫,就直直的對上了對方霧蒙蒙的鳶色眼眸。
濕漉漉的繃帶緊緊的貼在年輕首領的皮膚上,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他緩緩的眨了眨眼,像是小鉆石一樣的水珠安靜的附在眼睫上,異世界的港黑首領用離遠一些就幾乎聽不清的聲音重復道“好冷啊。”
他安靜的看著女孩,身為首領那惡魔一樣的冷酷好像完全從他身上消失,就像深夜路邊被大雨淋濕的黑貓,縮在沒有辦法擋雨的長椅下咕嚕咕嚕的哼叫。
“再呆一會兒吧,”年輕的首領像是很疲憊一樣的靠在她身上,呼出的氣息都滿是寒冷,“好冷啊。”
初咲看著他被繃帶遮住的左眼,隔著的布料都能清楚的感覺到了對方纖弱得幾乎能摸到骨頭的身體。
這是和身在武裝偵探社的武偵宰、十六歲的黑時宰完全不一樣,截然不同、如同泡沫一樣的首領宰。
她再一次低頭,和濕漉漉的鳶色眼眸對上,好像被什么觸動到,她像是觸電一樣迅速移開視線,茫然又緊張的望著遠方忽閃忽現的紅光。
首領宰仿佛覺得很舒服一樣的又蹭了蹭她,漫不經心的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別擔心,中也也在那邊。”
“哎啊我知道中也在”說到一半的話突然被卡住,她意識到說這句話的人是beast世界的首領宰,那么這個人口中的中也到底是哪個初咲仿佛預見了什么翻車現場,她小心翼翼的捧著小心臟問道,“哪個中也”
然而首領宰什么也沒解釋,只是朝她露出了純良的微笑,然后在下一秒
夜風吹過的時候小聲的打了個噴嚏,揉著鼻子嘟嘟囔囔的抱怨“明明河水的溫度那么合適好冷啊,難道說呆在河里比較好嗎”
初咲“”
用在商城買到的毛絨絨的披風把渾身濕漉漉的首領宰包成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毛球,然后從路邊報復性的買了熱乎乎的草莓關東煮塞到對方手里,首領宰捻起吸滿關東煮湯汁的草莓看了幾秒,試探性的放進了嘴里。
奇妙的味道瞬間席卷了味蕾,首領宰沉默了幾秒,面不改色的咽下。
系統好像終于從震驚失語中回過神,著急得整個屏幕都快懟到初咲臉上了“咲咲這個是那個啊是那個啊那之前那個中原中也”
“我知道,統統。”初咲冷靜的回答,她岔開了話題,“現在有沒有辦法找個能給他住的房子啊酒店也行。”
“有,現在橫濱被特殊異能力者的異能籠罩,要侵入系統辦手續比平時還要簡單,”系統悶悶的回答道,他委屈的再三確認,“但是咲咲你真的要給他花那么多錢嗎”
初咲“先給他定幾天酒店吧,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說。”
耳邊仿佛又聽到了朦朧曖昧的輕笑,她本能的捂住耳朵,然后才恍惚的發現那好像不是錯覺。
“抱歉,”毛絨絨的首領宰輕巧的用塑料勺子敲了敲手中的罐頭,他沉默的和轉身看他的女孩對視了幾秒,然后輕柔的笑了起來,“之前讓你害怕了嗎”
初咲“”
“之前”是指什么,在場的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初咲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沒忍住“為什么要做那種事情”
然而首領宰卻有一瞬間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仿佛不知道初咲為什么會問出這個問題,但是下一秒,這些表情就完全消失,他微瞇起眼睛,用氣音自言自語一樣的說道“原來如此,是這么回事啊真是狡猾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