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點印象,這是你前世的作品,我尋了許久才找到,只是已經成了那副腌臜模樣,想了許多辦法,只有你那壇酒能達到燒畫修復的水平,我本想將它修好了送你,那日見你不太高興,一直有些猶豫”
合德擰在一起的眉毛終于舒展開,他細細撫摸那副畫,好像真的是在撫摸自己的前塵往事。
“我還記得,那時就是個紈绔公子,可最喜歡傷春悲秋,以為自己多么有才,直到后來,家道中落,窮困潦倒,才知道自己那些詩情畫意有多么可笑。”
他看著那畫說“卻是在遇了仙人,明白什么叫做返璞歸真時,才畫出這么一段山水。”
合德忽然將畫合起,哈哈大笑“果然,知我者,唯有鐘離。”
“走,喝酒去。”
場面一下子變了味,合德摟著鐘離就打算走。
曉南欣本來挺樂于看見這種兄弟恩仇冰消雪融的場景,沒想到人家哥倆好一下子過了頭,幾乎就是丟下他們要走人了。
“等等,”
還是良宵叫住了二人“可否請二位大仙同我們去天后那兒說明一番,也好暫時交差。”
“行,看在你也算順帶幫我們解了誤會,且回去一趟。”
他們各自駕起法器回天界,酒仙的自然是個大酒壺,畫仙鐘離的呢,是個像毛筆的玩意兒。
而凄凄慘慘戚戚的曉南欣因為被封了法術,并沒有任何物品足以憑依,便只能委屈巴巴地跟在良宵身后。
“你的坐騎呢”
她等了半天,也沒看見良宵要用什么東西回去。
“來了。”
良宵卻仿佛是在等著什么,看著遠方。
“什么啊”
曉南欣在瞇著眼睛細看,果然有個冒著黑氣的影子竄了過來。
“上馬。”
到了近前,才發現是一匹看起來有點詭異的瘦骨嶙峋的馬。
“行不行啊”
曉南欣戰戰兢兢爬上去,卻發現意外地穩當,簡直什么感覺都沒有,便回到了天界。
黑馬一聲長嘯,復而變回一柄黑色的玄鐵劍。
“原來這是你的佩劍”
“不算佩劍,平常都存在天界斗室,如今四海升平,用它的時候不多。”
曉南欣隱隱約約知道,這個良宵比她長了好幾百歲,該是曾經經歷過人間與天界動亂的。
“聽說,那時天界大亂,許多神仙甚至不知所蹤,而人間海水全變成黑色,每日呼嘯,糧食顆粒無收,戰爭四起,是個極為可怕的年代,”
她搜刮著自己僅有的一點歷史知識,這還是月老逼她罰抄經書時不自愿刻在腦海中的。
“幸好后來那個大魔王,叫什么戮法來著,被天界全力擊殺,否則,現在都不知道會是什么樣子”
南欣倒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可惜良宵似乎半點不感興趣,只是仔細收好了劍。
“走吧,二仙他們也該到了。”
“哎。”
南欣如今莫名對這個話不多,卻能切中肯綮的神仙同事多了幾分信任,信任之后就是自然地尊崇。
她甚至有點罪惡地在想,若是派給她監察的不是那個嘴賤的羅西,而是這位,她的下界生活是不是會和諧一點
多想無益,良宵畢竟是天后宮的紅人,如何能離開
而東頭的蓬萊居,某個人也正因為被嫌棄了,而瘋狂打著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