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幾十年夫妻,必然是比起旁人更有默契的,可若是理解成師父知道危機來臨前的臨別遺言,也不奇怪呀
她不好意思這樣說,卻看見師娘放下蘋果,拍了拍身前的被子,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女人遞過來一支手機,示意她看屏幕。
“的確只有這么幾個字”
南欣的話音中斷,只因為她終于明白,師娘為什么不再擔心。
是時間。
是信息發送的時間。
凌晨一點,子夜之交。
作為親歷過那場災難的人,南欣心中十分清楚,彼時甚至連調查員都已經到達開始勘察現場,可師父卻能給她發信息。
還是語音信息。
雖然也可以提前錄制,可南欣畢竟早就對此有說懷疑,倒是覺得師娘這種莫名的篤定,或許正是依靠著幾十年的相濡以沫來獲得的判斷。
倒也不是什么玄學,只是兩個人一起生活久了,對方遇見某些事情,會做何種選擇,會否事前有所預兆,不同心情下的說話語氣,均能在心中產生一個反射。
感覺對了,那些判斷也就呼之欲出。
“師娘,如今整個事件撲朔迷離,師兄們也莫名其妙丟了性命,如果我能找到師父,也可以盡力幫他。”
南欣哀求。
“可我真的不清楚呀”
“師父平常有什么想去的,或者自認為比較安全的地方嗎”
師娘伸出一只手,無意識地撫摸著涂涂的短發,說“我真的,一下子想不出”
她忽然閉了口,看向另一個方向。
本就在最關鍵的時刻,南欣心頭一緊,卻發現是一個戴著口罩的清秀護士過來換藥。
“到時間了,我給您換一下。”
她說。
見師娘坐起身,似乎要脫外套,南欣只好避了出去。
她站在病房門外,有些焦慮地來回踱著步子,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些什么。
不知道師娘剛才有沒有想出什么師父可能的去處,可就算想起來了,也不一定靠譜,師父說不定早知道有人會來問師娘,因此特意不去呢
又或者師娘他們早有約定,無論如何也不會告訴南欣地點,甚至說個錯的。
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嘆口氣,想,老一輩的恩怨錯綜復雜,她這么個小姑娘,即使一腔熱血,卻也不知道該從何查起。
往日里,什么都是聽師父師兄指揮,結果現在身邊出主意的人一夜之間走的走,散的散,她從未如此無助孤獨,卻也從沒想過自己得處理這么大膽事情。
假如祿云宮的徒弟只剩下她一個人了,按照門規,她就得找出兇手,為眾人復仇。
當然,現在時代不同了,再不濟,她也得將那個人揪出來,使他接受制裁。
她想得有些恍惚出神,忽然聽見里頭哐當一聲。
似乎是輸液架傾倒了。
“怎么回事”
南欣擔心師娘身體,怕她是最近心神不寧暈倒了,聽說師娘這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飯。
她沖進去,第一眼卻看見個人從窗口跳了出去。
而師娘則猛然沖到窗口,朝著下面大喊“涂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