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瀾宸走到他的身邊,遞給他一瓶冰水,站在房頂望向樓下零零散散在校園內或歡笑或打鬧的同學們。
肖斐將冰水一飲而盡,瞅著賀瀾宸微微勾起的嘴角,笑道“你怎么這么高興啊若不是哥們知道你不近美色,都要以為你開葷了,看看這饜足的小模樣,三個小時還沒吃夠啊。”
察覺到賀瀾宸看過來的目光,肖斐哈哈大笑的點頭“也是,就你那強悍的體力怎么也得連戰一個多月吧,哈哈哈”
肖斐與賀瀾宸同一批入軍隊,在他剛進部隊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他是天子驕子,是某個大人物安排進來的世家子弟,大家明面上不說但是實際都對他不服。
可是當看見他與他們一樣承下了超高強度的訓練,復雜繁瑣的機械運用與理論知識學得比誰都快,搏擊一人吊打十名黑人教官,不給水不給吃食被孤身扔進原始森林仍舊毫無怨言、毫無富家子弟的脾氣后,他們對他的態度早已從不屑轉變成了五體投地。
信任的甘愿將性命交給他,無論什么時候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依靠他。
他倔強、冷酷、有錢有權,更重要的是明明早已站在人生頂峰卻從未看不起他們這些兵痞子,相反得時常和他們混跡在一起,比他們吃更多的苦受更多的罪。
賀瀾宸笑了笑,留戀了一會兒指縫間屬于白汐的純澈清香,正了正色頷首道“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聞言,剛剛還哈哈大笑的肖斐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模樣,咬碎了嘴里的冰塊,回道“一切如計劃進行,你家海外公司目前你已控股百分之五十,軍隊內一切也都安排妥當了你是不知道,撬開那些老家伙的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沒把兄弟幾個給累死,就不愛與這些奸懶饞滑的老頭子們打交道,又惡心又費力。”
“辛苦了。當初我爸去世之前,賀瀾宇與我各控股公司百分之三十,二哥控百分之十五,二哥一貫是賀瀾宇的忠實支持者,加上他的賀瀾宇最多可控百分之四十五,百分之五十還是不太夠,還得繼續麻煩你們了。”
“阿宸,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啊。咱們都是刀山火海一起過來的,兄弟中哪個沒有承過你的情,就拿我來說,若當初不是你將我從雪山我現在早成冰雕供萬千大山欣賞了。”
賀瀾宸輕笑了聲“萬千大山表示并不想欣賞你這只黑猩猩。”
肖斐與賀瀾宸站在房頂上開玩笑,在房頂大門后,白汐小心翼翼的躲在后面看著這一幕。
剛才賀瀾宸將他送到大學門口,一直目送著他離開才轉身返回。可他不知道的是白汐根本沒有走,他在身后一直偷偷地跟著他。
他總是感覺賀瀾宸有些反常,或許他有什么事在瞞著他們。
白汐生怕這個臭弟弟像上回在盤山公路上一樣一時沖動不要命。一路跟著他上了教學樓房頂,躲在陰暗的角落。
可聽到現在萬萬沒想到,賀瀾宸是在與他大哥叫板對抗,原來簡晨曦口中海外公司出事,居然是賀瀾宸做的
“呃阿宸你真的要這么做嗎”肖斐開了一會玩笑,猶豫了片刻還是吞吐的問了出來,“雖然我知道你父親對你但是他或許只是想讓你過平凡的生活,所以才”
說到一半,對上賀瀾宸沉凝的側臉,肖斐閉上了嘴。
賀家太過復雜,不是他可以猜測的。
他只知道賀瀾宸雖名為賀家的小少爺,全家上下都最寵他,但其實賀父在生前對他非常嚴格,把他送進了最苦的集中營,不給他任何特權就算了、還告誡教官們不能給他開任何后門,要更加嚴厲的訓練他。
流程上遠比對他大哥要狠的多,以至于私下里大家都覺得賀瀾宸或許根本就不是賀家的兒子,要不然賀父怎么會對他這么狠。
更過分的是,既然已經對小兒子這么狠了,卻在他終于熬出來比他大哥更牛掰的時候,強制剝奪了他獲得的一切榮耀、功勛以及成績。逼著他全面退出了隸屬的軍隊,剝奪了他在公司里明面上的署名,讓他重返校園從零開始。
這對于一身傲骨、桀驁不馴的賀瀾宸來說,完全相當于挖其肉割其骨,從至高之處墜入萬丈深淵,摔得粉身碎骨還要在重重的踩上去,將他踏入泥地里碎成粉末。
“算啦算啦,不提了,咱不想了。哥們一定幫你奪回屬于你的一切,助你重回你的位置,我們從來只認你不認你大哥”
嘩啦
門后傳來一聲塑料瓶被踩扁的聲響,肖斐一瞬扭過了頭,皺著眉看向了身后,高呼了一聲“誰”
一連串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肖斐正欲去追,卻被賀瀾宸攔住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靜靜地站著看向了樓下,直到瞥見一抹清雋的倩影從教學樓跑了出去。
被攔住的肖斐詫異的看著賀瀾宸,見其面無表情的盯著樓下,忽的明白了什么“你早就知道有人在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