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靜雯現在情緒多變得很,上一秒還在笑,下一秒又不滿意了,“那可說不準。我這肚子里的兩個可是冤家,天天鬧騰來鬧騰去的。說不準今天就生了,哪里等得到他們那個行蹤不定的小姨”
“夫人”竹葉拉長聲音喊了一句,“您放寬心吧,別想那么多了。”
院落里熱熱鬧鬧,沒人發現小院兒的外面,已經漸漸埋伏起一批黑衣人了。他們在半個時辰前悄無聲息落下,安安靜靜地等待著。所有人都穿著純黑的夜行衣,頭上也帶好了面罩,手里拿著一把把,鋒利的箭頭在背后的箭筒里閃閃發光,發著幽藍色的光芒。
站在黑衣人后面的,是兩個身著青衫、白衫的謀士,他們拿著望遠鏡觀察著里面的情形,良久,其中一人放下望遠鏡嘆道,“我真有些于心不忍。”
婦人何辜稚子何辜
另一青衫就勸道,“益民,此事為千古計,為天下計,不可不做。”
白衫默然看著,手指漸漸捏緊,最后也跟著點了點頭,“沒錯,為天下計。國不可一日無君,殷朝的朝政不能被這樣一個女人操控了”
“你想明白就好。殿下心太軟,只能由我們來動手。我們這番回去,怕也是難逃一死。但這一死,若能為殿下解決此人,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兩人對視一眼,原本有些動搖的心靈重新變得堅定。
“大軍行至哪里了”
“正在進城。根據我們的觀察,梁樞與其姐關系甚好,必定會率先回家看望。”
“下令,做好準備。”
京城外,自南方歸來的大軍已經陸陸續續入了城。
這是殷朝近年來少有的勝利,無數百姓從家里涌出來,在街邊為大軍歡呼喝彩,連宣帝都親自在城門口迎接,被朝野上下視為下一任繼承人的蕭讓自然也在。
但梁樞不在。
回到京城,她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去探望姐姐了。
她還在京城時,就知道梁靜雯懷孕了,那會兒也去探望過。現在算算時間,都過去了五六個月,加上大夫診斷前的幾個月,應當是快生了。
小侄子小侄女要出生了
幾個世界以來,她少有血親,更別說是看著自己的血脈繁衍后代了。她難得地感到幾分高興。
時值正午,初冬的陽光斜斜地照在街上。家家戶戶庭院里都晾曬著被子,街邊還少數百姓慵懶地曬著太陽,正是一副悠閑模樣,與城門口那里的鑼鼓喧天判若兩個世界。
只可惜陽光太過短暫,沒一會兒就被烏云遮掩去了。
梁樞特意避開擁擠的街道,騎著白馬往家里奔馳,清脆的馬蹄聲在街道上回響。
這邊的百姓也都到城門口那條路上去看熱鬧了,街上少有行人,讓她的速度都能快上不少。
“梁大人,還請留步”
一聲疾呼從身后傳來,梁樞回頭一看,后面騎馬趕過來一小隊官兵,領頭之人人身著銀灰色鎧甲,頭盔上的紅纓在風中飄揚,頭盔下的面容還有幾分熟悉,細細一對比,就能發現這和焦碧蟬有五分相似。
這是焦碧蟬在御林軍的那個哥哥,焦冀飛
“何事”
梁樞勒住韁繩,讓胯下的白馬停下步伐。
“梁大人,陛下召見。”焦冀飛同樣在她身側停下,微微頷首,仿佛只是公事公辦。
宣帝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