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忐忑地:“兩位公子要休息,翠花姐還是改時間過來吧。”
女子敲門的手一頓,深深望了眼房門,焦躁的掐著腰,須臾想到什么道:“蓮嬸子,你把人看住了,不能叫他跑了,俺現在就去找俺爹,俺看上人了,等下過來商量婚事,俺要他入贅周家,跟俺成親。”
眾人:“……”
婦人皺著眉,拉住她衣袖問:“你這話可是認真的?”
周翠花點頭:“俺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樣好看的人,俺要他做俺郎君。”
“……”婦人搖了搖頭:“俺看此事不妥,人家公子一看就出生不凡,這回糟了難才流落簇,哪會留在俺們的漁村。”
女子糾結了一會兒道:“……俺可以跟他走。”
全場安靜。
房檐下的姑娘深深低著頭,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著腳尖,余光微微望向身后闔上的門扉,心底泛起了酸澀的波瀾。
周翠花不等眾人再勸,健步如飛的跑了出去。
屋內的君輕摟著人,少年睡得香沉,魚尾乖巧的搭在她身上,單薄的尾鰭即使在睡夢中也會輕輕刮蹭兩下,似在拍打海水。
她把人抱緊些,埋首在對方的銀發里,貪婪的吸著他身上的味道,幽淡的桃香伴隨著一點海水咸味,像是吃了桃子味的海苔。
君輕無聲失笑。
沒過一會兒,院子里聚了不少人。
周翠花帶著村長爹、人精媽以及胖媒婆大張旗鼓地登堂入室,后面稀稀拉拉拖著一條長隊,村名們圍在院子里,相伴而來,準備看熱鬧。
杜家這會兒人不多,杜老頭和另外兩個兒子下海捕魚了,此刻家中除了杜暉一個男丁,就只剩下婦人們。
姑娘緊張地站在角落里,高高豎起耳朵,聽著屋內的動靜。
蓮嬸子面色難看,好歹才將村名們趕了出去,而后望向屋內的父女倆,僵著臉問:“周村長,你這樣大張旗鼓來我杜家,和翠花兒胡鬧,是幾個意思?”
老頭捋了下八字須,斜眼道:“俺聽翠花丫頭你家來了俊俏公子,她給看上了,俺這當爹的自然要過來看看,好好端詳一二,俺就這一個寶貝女兒,不能便宜了旁人。”
這話鬼才信。
一旁的媒婆是死人嗎?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婦人板了臉,坐到對面的凳子上,望著兩人:“俺看這事你們甭想了,且不人家是村外人,遇到事情,暫住此處歇腳,明兒個就走了,光看二人氣度就不是出生一般門第,這樣的世家公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聘,一概是不可或缺,注重禮數,就算你們想順竿子往上爬,人家都未必看得上。”
這話的很難聽。
蓮嬸子也是被倆人氣著了,青白日的帶著媒婆和村民來自家胡鬧,是欺負她杜家沒人嗎?
面前兩饒口碑在村子里其實并不好,若非海域的事以及周家的那些個親戚,這海灣村還真沒人愿意與周家往來。
周村長胡須抖了抖,直起身道:“你這話得就不中聽了,忘海這十里八村的,誰不知道俺周老爹的名聲,膝下有個官兒子,給村子里長了臉,多少人鉚足了勁巴結,這樣的條件怎么就配不上一個落難公子?”
一旁的周翠花狠狠地點頭,附和道:“蓮嬸子,你先把人叫出來,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儼然把自己當成主人了。
婦人臉色極差。
杜暉年紀,沉不住氣,他直挺挺地站在兩人面前:“周叔,大家念著海域的事,平日里沒少尊重您,但這事絕對不行,現在兩位公子住在俺家,就不能讓你們胡來。”
“胳膊肘往外拐。”周村長拍了拍大腿:“你這個毛子怎么幫外人呢,能被俺家翠花兒看上,那是對方的福氣。”
“……”
根本就無法交流。
場面陷入僵局。
穿紅戴綠的胖媒婆揮了揮香絹,掐著嗓音:“俺看這門親事能成。”
媒婆將周家以及翠花夸了一遍,而后挑著粗眉道:“人家要找的是兩位公子,又不是你們杜家男丁,你們在這阻攔實為不妥,依俺看,還是直接把人叫出來談,合不合適,見個面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