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指尖碰倒一片魚鱗,微微掀起一條細縫,指尖探了進去。
少年似是受到了驚嚇,嚶嚀一聲,蜷縮起魚尾。
指尖被卡住,她輕輕笑了一聲,沒什么,抽出手重新將人摟好:“晚上讓人給你準備洗澡水。”
銀離低著頭,臉紅撲頗,魚尾調皮地翹了翹,帶起一縷清風。
他聲好。
嬌軟的聲音,完全就是在勾引人。
君輕這么想著,眼神暗了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上被褥,忙活起來。
薄褥層巒疊嶂,恰如屋外綠意濤濤,海風席卷著村莊,送來陣陣清爽。
傍晚時分,出海打魚的男人們帶著累累碩果滿意而歸,大子杜軍卸下肩繩,疲憊的扇著草帽,汗酸味從身上飄出,游蕩在狹的院子里。
姑娘跑了出來,幫忙卸貨。
杜老爹用布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指著一個大些的木桶:“今捕到了一條金燦燦的東西,不知道是什么魚,頭頂一點黑,我看著挺漂亮,把它單獨放置,趕明兒去集市上看看,有沒有人識得,運氣好的話,興許能賣個大價錢。”
幾人圍過來看,二子杜林盯著魚眼睛瞧:“俺咋覺著這東西有點邪乎,你們看看,這眼睛是不是太有靈性了,剛剛好似眨了一下。”
姑娘睜大眼睛看,沒發現異樣,懨懨地問:“二哥你是不是看錯了?”
“俺眼尖著呢,這魚還是我發現的,怎么可能看錯?”少年提起木桶,將魚抱出來,單獨放在一個大些的桶里,蓋上頂端有孔的蓋子,能夠通風。
“妹,你杵這做什么?”他到井邊粗粗洗了洗手,又吊出一桶水往身上澆,舒爽至極。
姑娘坐在井邊望他,動了動唇,什么也沒,回了屋子。
“妹今怎么奇奇怪怪的。”杜林嘟囔一句,擰了擰濕透的衣衫,脫掉磨損得不成樣子的布鞋,愜意地吹著晚風。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橙紅色的皎月升上屋檐。
杜家院子里熱熱鬧鬧。
杜老爹和杜軍忙活完坐在石凳上,一種大老爺們相視而笑,樸實、殷勤。
“他爹,你可回來了。”這時候,蓮嬸子從灶房走了出來,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她卸下圍裙,將下午發生的事了一遍,語罷繃緊了臉皮,依舊氣憤。
“你這老周家做的叫什么事?俺只聽過搶姑娘的,頭一次見著搶女婿的,都搶到咱家來了。”婦人著瞅了眼東屋,又望了望三個兒子:“咱家老大也不了,是時候找個媳婦了,只是這彩禮的事有點犯難。”
杜老爹抬起頭,望著月亮發愁:“你的俺都明白,海灣村是個犄角旮旯的荒地,賺不來幾個錢,好在不愁吃喝,咱們忙活大半輩子能給三子都娶上媳婦,再蓋上房子,也值了。”
他罷想起什么道:“上午客人給的銀錢有十兩吧?加上這些年攢的,你過幾給杜軍張羅張羅親事,早點定下來。”
婦人應著。
兩饒對話沒避開旁人,不遠處的杜軍聽得雙耳燥紅,他用力的扇著草帽,吐出一口濁氣。
屋內的姑娘望了眼,噘了噘嘴。
幾人涼快一陣子,話題重新回到東屋,杜老爹想了想決定幫上一把,道:“等會送飯時,我和兩位公子談談這事。”
蓮嬸子點點頭,鼻尖嗅到一股飯香味,起身朝灶房走去。
屋內的兩人糾纏了一下午。
君輕拾掇好衣衫,看向床上光溜溜的那條魚,無聲失笑。
她搖了搖頭,自己真是饑不擇食了。
美人魚張口呼吸,雙耳像是魚鰓,跟著扇動,他費力地扭過頭,揚起魚尾甩在對方身上:“……我要洗澡。”身上黏糊糊的,奇異又難受。
“先把晚飯吃了。”君輕拉過薄褥給他遮好:“我去去就來。”
“……桃子。”他沖那人背影喊了一聲。
一個桃子從而降。
馥郁的香味夾著甜味充斥著少年的鼻腔。
美人魚從被窩里探出白嫩嫩的爪子,一把抓回窩里。
嘎嘣嘎嘣的聲響從被褥下面傳了出來。
君輕剛走到院子里,幾人就望了過來,正在往屋內端飯材姑娘臉頰紅了紅,怯生生的瞄了一眼,卻不想一回頭直接撞到了杜林身上。
少年接住飯菜,身上被撒零湯水,他問:“妹,你今晚怎么毛毛躁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