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枝眼里吊著淚,一臉自責:“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跟夫人這事的,要不是我,夫人今晚也不會這樣。”
秋菊一開始也氣,這會兒見母女平安,眉眼舒展了些,她抱著嬰兒看了片刻交給奶娘,進屋道:“這事也不能全怪你,你不,過不了多久夫人也會知道,這一遲早都是要來的,依我看就是二少爺太不值當了,咱們夫人多好,非要納什么姨娘,老夫人也是,居然不阻止。”
她越越來氣:“姐嫁過來前,好的不納妾,這才幾年就變了卦,老將軍要是知道這事,肯定是要來鬧的。”
依照秦凜護短的性子,這事不離十。
但沈家還是做了。
綠枝想不通,秋菊亦是。
兩人抱怨一會兒,床上的人皺了皺眉,撐開了疲憊的眼皮。
“孩子呢?哥兒還是姐兒?”秦蓉緊張地問。
秋菊抿抿唇,猶豫地了聲姐兒,便到耳房將女嬰抱過來,奶娘也跟在后面。
秦蓉仔仔細細描摹著嬰兒的樣子,嘴角綻開一個笑:“像他多一些。”
才出生的孩子,都沒長好,哪能看出什么模樣?綠枝覺得自家姐怪可憐的。
這時候老嬤嬤走了進來,是老夫人身邊的人。
“老太太讓我送些補品過來,少夫人剛生完孩子身體泛虛,這段日子就在院子里好生養著吧,不用去請安了。”對方著,讓人把東西送了上來,一個個紅木盒子,花紋精致,看起來里面都是上好的補物。
但是秦蓉自出生在將軍府,見過的好東西不下其數,壓根提不起興致,她心里只有一件事,沈琛為什么要納妾?為什么騙她?還有老夫人,為什么將此事瞞得密不透風?要不是她臨時決定回來,恐怕到現在蒙在鼓里。
老嬤嬤送完東西要走,秦蓉叫住她,問:“沈琛今晚不過來嗎?”
這個問題就是自找難堪,她知道,卻依舊忐忑地問了出來。
對方嘆口氣:“三更半夜,二少爺已然歇下了,少夫人勿急,左不過明兒個少爺就會過來。”
“他不知道我今日臨盆嗎?”秦蓉有點崩潰:“我不信沈琛會無動于衷。”
老嬤嬤轉過身,眼中劃過一絲同情,安撫道:“二少爺早早歇息了,還不知道這事,夫人還是照顧好身體,色已經不早了,我得回去復命。”
原來沈琛沒有收到信息。
秦蓉心中五味陳雜,想到對方正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胸口就沉得喘不過氣。
綠枝察覺到對方異樣,伸手給她順了順氣。
秋菊趕忙逗弄著嬰兒:“夫人,您看姐多可愛,安安靜靜的,也不鬧騰,長大后一定是個嫻靜的姐兒。”
注意力慢慢被轉移,秦蓉順話抱過孩子,越看越喜歡,臉上掛起初為人母的喜悅。
兩個丫鬟到底是松了口氣。
次日清氣朗,驕陽熱烈。
君輕蒙蒙亮就穿上官服踏入朝堂。
一身紅衣,身形頎長,她安靜地站在那,不卑不亢。
十幾沒到的人,忽然出現,自然引得百官側目,一群人圍在一處議論紛紛。
老將軍秦凜也與人攀談,余光卻一直注視著她,他總覺得自家的孫女與以往大相徑庭。
人還是那個人,性子卻愈發讓人捉摸不透。
其實,原身本來就不是個好人。
好人會想著謀逆?
只是她把野心藏得太好,又善于偽裝,在誰面前都是鮮衣怒馬的正義少年模樣。
騙了整個朝廷。
沒過多久,隨著一聲高喊“皇上駕到”,一角明黃色衣袍出現在眾人視野鄭
百官齊齊下跪高呼:“吾皇萬歲。”
當然也有人未跪,比如秦凜這一類開國老臣,有免跪資格,左輕當年做丞相時連東方離都不曾跪過,臣服于現任帝王面前就更是建水作冰的事。好在原身戰功卓著,皇帝不愿給他升職,就免其下跪,賜下一堆不輕不重的賞賜與特令。
“眾愛卿平身。”帝王端坐在盤龍金座上,雙目威嚴地掃過全場,略過君輕時微微一怔。
今日的少年將軍似乎有些不同。
百官應聲而起,早朝進入正題。
大瑞剛打了勝仗,名震周國,暫時不會有哪個國家不知死活湊過來,國內一派安詳,讓人議論了雙旬的人也有驚無險回歸,這好像是件可喜可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