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有這方面的打算,我去跟行里打聲招呼,讓你做我的接班人,你現在剛做,要積極表現,多得到組織的信任,這行其實安全可靠是排在第一位的,能否堪當大用反而不是主要因素。”
“一天只改三頁代碼么?剩下的時間干嘛”
吳憂糾正道:“我一天可不止三頁,今天有五頁,時間隨你支配,打盹睡覺都行,坐到下班就走。”
“吳總,我不是那個意思。”陳博舉三頁的例子是順口,沒有譏諷的意思。
“是,年輕人手腳快,欺負我這個老眼昏花的老頭子。”吳憂揉了揉臉,松弛的皮膚早已失去光澤,好不容易捋平撫順,過多一會兒又重新變回皺巴巴的狀態。
“那玩意再多喝幾年,怕是退了休也沒命享清福。”
“吳總對這個藥物的了解有多少,我知道它能清除人的記憶。”陳博借機套話。
“告訴你無妨,反正出去后里面的一切都不會記得。”吳憂閉上眼,緩緩說:“記憶清除分為幾種,一種是定向清除,這個最麻煩,需要提前找到目標區域,進行反復激活確認,好處是精確,不會誤刪其他東西,壞處是成本高,耗時久。”
“另一種是區域清除,這又可以細分成兩種情況,一個是按感官神經,主要用作疾病治療,比方說病人受了應激創傷,我們可以刪除那部分不愉快的記憶。”
“一個是時間線,我們現在喝的就是清除當天12小時內的記憶,它會在我們的大腦內生成一個臨時記憶載體,你可以想象成u盤,用完就拔掉銷毀,這段時間發生的任何事都不會想起。”
“最后一種嚴格意義上來說不能算是清除,叫封印更為貼切,當我們大腦在回憶事情的時候,會用神經元傳遞信息搜索,如果被封印的話,搜索的時候就會自動忽略過去,不會被激活。”
“前兩者清除是不可逆的,封印是可逆的,從穩定性看,封印的最差,從成本計算,封印的成本最低,因此也是目前適用性最廣的。”
“這記憶清除劑應該算作神經藥物吧,屬于管制類么?”陳博問。
“當然屬于嚴格管制的范疇,但不妨礙它流入到市面上,要知道這其中的利潤過于豐厚,極少有人能拒絕,當初抱著干一票就金盆洗手想法的人,無一例外都是深陷其中的結局。”
吳憂一個門外漢對記憶清除的了解能達到如此程度,看來藥物的濫用情況比預想的肯定要嚴重很多,但這側面印證想搞到一點樣本不算難事,前提是你有足夠多的錢。
“這藥還有個副作用,說明書上沒注明,是我長期服用發現的。”
“大腦的永久性損害么?”陳博本能的推斷,畢竟跟大腦有關,自然順理成章的往這方面聯想。
“那倒沒那么嚴重,是營養消耗,因為是臨時搭建的記憶載體,搭建適配融合要消耗超額的營養,人會更容易餓,記住回去多吃點肉,不然會消瘦得很快。”
“還有這種好事?”陳博并不認為這是個副作用。
“那是種病態的瘦,一開始我沒注意,瘦到成皮包骨,老朋友以為我做化療去了,后面補了很久才恢復成這般模樣,我也只能維持這副模樣了,歲月不饒人啊。”
“我怕我不記得,這記憶出去后就沒了。”
“哈哈,也是,反正餓了就吃,不要強撐著。”吳憂見沙漏滴空,起身道:“下班了,這里的秘密永遠會爛在房間里,一句話也帶不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