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的床鋪一如既往地硬,陳博每次一個轉身,總能弄到床板吱呀作響。
木板撕裂的聲音此起彼伏,臥下的床板千瘡百孔,這可賴不到陳博頭上,誰讓這木板本就過于短薄,別說是用拳頭砸,腦袋靠久了也會陷下去。
忽冷忽熱的空氣,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吹進來的,弄到人睡眠質量奇差,總是會半途醒過來,清醒一會兒,又接著倒頭睡。
這種日子不知要過到幾時,如今背負的是殺人嫌疑,量刑可比敲詐勒索重得多,10年起步是最起碼的,不能指望尹湘來撈自己了。
“尹湘你要是真有那么大能量,這男朋友你自己都找到啦。”
“我不會成為冤假錯案的典型案例吧,奶奶的,別嚇自己。”
“沒事的,我運氣那么好,怎么會冤死在這里。”
“呸呸呸,我要是運氣好,也不至于攤上這種事,真是撞見鬼了。”
“好端端兩個大活人,偏偏遇到我就出意外,是他們倒霉還是我倒霉。”
“肯定是我倒霉啊,他們人都死透了,非得連累我,死有余辜,對,沒一個好東西。”
“這個臣威也是的,自己亂搞欠了那么多情債,或許又不是只得罪過一個人。”
“婚前坦白一切不就好了,是男人就有過去,要勇敢面對,藏著掖著,遲早有東窗事發的時候,不就是不能做倒插門女婿嘛,至于這么要死要活的,離開誰不能好好過哦。”
“還有那個陳劍橋也是,年紀輕輕就得了心臟病,肯定是過于放縱落下的病根,身子骨也太脆弱了。”
“我一個即將要成司禮監太監掌門人的都沒那么悲觀,心如止水,看淡一切,波瀾不驚”
說到司禮監掌印,陳博忽然意識到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我去,這么一算,等到還我清白,放我出去,怕不是黃瓜菜都涼了,我要行動起來才行。”
“有個錘子辦法,躺平等死吧,尹湘啊,這應該是屬于不可抗力,我也不想的,你看到我的努力,不會埋怨我吧,人都進局子喝茶了。”
“頭疼頭疼,這尹湘的男朋友到底是什么神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找了那么多個,沒一個符合條件,真要被我找到,殺千刀不足以泄憤。”
“大兄弟,你自言自語的音量未免也太大了吧。”鄰座的馬承宇旁聽許久,終于是爆發了。
“打擾到你了么,真是對不起。”陳博按照江湖上的規矩抱拳致歉。
“哎呦,你太客氣了,我要謝謝你的不殺之恩咧。”
馬承宇客氣完,翻身起立,做起了伸展運動,那是套古老的廣播體操。
“現在幾點了?你知道么?”
“不知道,估摸著是下午吧,離我自由的時間不遠了。”馬承宇越做越起勁,似乎是為晚上的活動提前蓄勢。
“下午?你在開玩笑吧。”疑惑的陳博手撐著床扶正身子,“那我中午的飯呢?沒人送飯進來么?”
“嘿嘿,實在是不好意思啊。”馬承宇面帶歉意,“小兄弟我錢不夠,買不起飯了,借你的吃一頓,放心,日后定當加倍奉還。”
飯進了人家肚子,陳博無語地問道:“你有正經工作么?”
“沒有哦,我游手好閑慣了。”
“那你怎么還,別是去便利店偷個自熱便當。”陳博沒真想著要,單純的無聊隨口調侃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