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不太好受,這個姑娘雖然不是她親生的,雖然讓她心里堵了很多年,但是李尋梅是個善良且明辨是非的人,她知道誰才是真正該負責人的人,當她知道沈馨受了傷害之后,剩下的那一些些遷怒也化為了憐惜。
良久,沈馨終于平靜下來,可是她不再愿意提起昨晚上的事,即使李尋梅問她,她也不說。
李尋梅見她不想說,便道“等過段時間,你覺得可以說了,再跟我說吧。你要記住,逃避是無法解決問題的,問題若是不解決,永遠都只會擺在那里,不管多久都會存在。”
沈馨垂下頭,她感覺自己已經無顏存活于世了。
“太太,這件事可不可以不告訴我爸爸”她輕聲請求。
“當然可以。”李尋梅前所未有的溫柔,她想說沈恩榮若是知道了,反而是個麻煩事,沈恩榮一定會為了顧全臉面,不讓這件事傳出去,免得沈家丟人。
李尋梅雖然也是愛臉面的人,但是她也有做人的底線。
等李尋梅走后,沈馨將自己埋在被褥里,她無數次后悔,為什么昨晚上要喝那么多酒,為什么沈舒顏不等她一起走,為什么昨晚上非要坐黃包車走這幾次,她要是有某一次做出不同的選擇,都不會發生昨晚上的事。
她死死地將升騰而起的死志壓下,她明明什么錯也沒有,該死的是那個男人
她一定要報復
次日,沈舒顏下樓吃早餐。沈馨破天荒地頭一次起床在她之后。沈舒顏都上了餐桌
,沈馨才從樓上下來洗漱。
沈舒顏吃著包子,她不喜歡每天像原主那樣吃面包黃油。
沈馨洗漱過后就上了餐桌,她偷偷地看了李尋梅一眼,她過來之后,李尋梅臉色還是淡淡的,仿佛昨天沒有去房間安慰她過。而沈舒顏看了她一眼,目光帶著關懷。
沈馨的心臟一瞬間顫栗了起來。
沈舒顏知道昨晚上的事情
她一瞬間想逃回房間,永遠不要出來。她最討厭的人知道了她最不堪的事情。
沈舒顏眼見著沈馨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她想安撫地對她笑笑,可是又笑不出來,只好低頭下,一口啃了半個包子。
李尋梅仿佛沒看到沈馨臉色變化,她將面前的早餐吃完,用餐巾擦了擦嘴,起身吩咐徐媽出去叫司機備車,她要出去打牌了。
李尋梅這樣尋常對待,反而讓沈馨心里好受了很多,她拿筷子夾起一只包子,送入嘴里咬了一口,卻食不知味。
李尋梅不可能讓事情就這樣過去,她昨晚上就已經在沈舒顏那里問到了大致有哪些人參加。
沈家在燕京人脈廣,且李家在燕京也是黑白兩道通吃的主。她神通廣大,很快就查到了那個黃包車司機的頭上,也就知道了是個黑色轎車接走了沈馨。
這事不宜聲張,所以李尋梅費了點力氣,才查到了那輛黑色轎車是誰家的。
因為她愛打牌,這城里的富家太太,多數都和她打過牌,所以李尋梅認識很多人。
她雖然不認識李太太,但是她的牌友有認識李太太的。
他爸也是風流成性,家里姨娘都有好幾個,他媽管也管不過,管住了家里這幾個,外面的她也管不了,干脆就丟開手,學著和李尋梅一樣,天天出去打牌。
到了一處打牌,就難免聊到孩子,他媽姓宋,宋女士就這么一個兒子,只是也知道自己兒子不成器,平日別人聊到孩子的時候,她就從來不插言。
這家雖然也姓李,但跟李尋梅娘家是不認識的。因為李尋梅的娘家兄長是軍閥,在整個燕京城,可是說是橫著走。
就連黃公館遇上了李家,也是要讓行的。黃公館雖然有錢,但是這個時代,有錢的都怕有槍的。
所以得知李尋梅的身
份之后,李太太就開始刻意巴結。
她和黃太太雖然是親姐妹,但是嫁的人家相比較而言,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李家雖然略有家底,但是也算不上什么大富之家。而沈家生意遍布燕京,若是能和沈家搞好關系,肯定對李家是大有裨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