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臺燈靜靜地在深夜中發著光,桌前坐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桌子一角的鬧鐘已經指向了十點,但是她還沒有完成自己的作業。
當指針指向了十一點的時候,她終于寫完了,正準備睡覺,放在桌子角落里的手機很突兀地響了起來。
“叮鈴鈴”
小姑娘被嚇了一跳。
她咽了口唾沫,頓了頓,還是接了。
“喂”
“你媽媽在賭錢的時候出老千,現在在我們手上,你要是想讓你媽媽回來,就乖乖地將你家的房產證送過來,否則,我們就砍下你媽媽的一雙手”電話里面響起了一句惡狠狠的威脅。
寧曲嚇得不敢出聲。
“聽到了沒有限你兩個小時之內,將房產證送到白云廠區來,你要是不送過來,我們就將你媽媽的手給砍下來你要是敢報警,就等著給你媽媽收尸”
黑暗中,沒關嚴實的窗戶猛地被風吹得撞向了墻壁,發出一道巨響。寧曲頹然坐在床上,她愣了一分鐘的神之后,立馬彈跳起來,滿屋子找房產證,她不知道她媽媽將房產證放在哪里了,但是她知道,她要是不將房產證送過去,他們真的會砍她媽媽的手。這些賭博的人有多心狠手辣,她很早的時候就領教過。
但是
她不管怎么翻箱倒柜地找,就是找不到那個紅色的本本。她不知道她媽媽早就將房產證給當成抵押物品給了高利貸那邊了。
當她找了塊一個小時,所有的房間都已經被她翻遍之后,她還是找不到那個本子。她絕望地癱坐在地上,開始無助地痛哭。
她想到了報警。現在似乎只有警察才能救她媽媽了,但是她要是報警,她媽媽很有可能會在那些人逃跑前被殺掉。
在慌亂之時,她突然想起那個在學校里一直保護她的小男人來。
她幾乎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打通了他的電話,語無倫次地告訴了他今晚上發生的事情。
電話那邊,他異常的沉默和冷靜。
寧曲哭著說完,才發覺自己簡直荒謬得可笑。周行在學校里確實無人敢招惹,可是這些賭場的人本來就是亡命之徒,周行再學校再混得好,他也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她將這件事告訴他,他又能做什么呢。
可是電話里,周行卻告訴她“別怕,我去將你媽媽救出來。”
她當時真的已經沒有辦法了,她選擇相信周行。
掛斷電話之后,她強迫自己在房間里等了十分鐘,然后終究放心不下,出門下了樓。這個時候,還不是滿大街都是出租車,她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一輛出租車,而且她身上一毛錢都沒有。她死死地握著手機,滿臉都是鼻涕和眼淚。
她真的害怕。她人生什么也沒有,即使她媽媽愛賭博,那也是她媽媽,她唯一的親人。
等到快十二點,她終于忍不住,打給周行的電話無人接聽,她猶豫再三,打了報警電話。
她媽媽是第三天才回來的,當時她媽媽渾身是傷,顯然那些人打她了。寧曲相信自己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她媽媽當時的慘狀,她恨得想去殺了那些畜生。
從那以后,她媽媽再也不去賭博,她也再沒有見過周行,那晚的事情,仿佛被蒙上了一層布,讓人再也無法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