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霍地站起身來,扭身就甩了寧曲一巴掌。她今天手氣差到了極點,帶出來的兩千塊錢已經輸得差不多了,這時候寧曲又跑來攪合,她既心急又煩躁,想都沒想就一巴掌甩了過去。
寧曲的頭被打得一偏,這巴掌宋薇一點余力都沒留。
家長打孩子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甚至都沒有什么人給予關注。
“行了行了。回家去吧”那個男人推了推宋薇。
宋薇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女兒被打紅的臉,因為輸錢而喪失的理智漸漸地回來了。她有些后悔,不應該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打女兒。她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牌桌,但是同時也意識到,今晚上自己運氣不佳,再留下來也只是將僅剩的錢輸光而已,不如就回家休息一下,明天再來扳本。
宋薇一把抓起桌上的錢,低聲對寧曲道“走,回家”
她是輸家,這時候走人也沒人管她。
宋薇說完之后就率先往外走。寧曲低著頭跟在后面。
兩人一路沉默不言地回到了家。寧曲去洗手間洗漱。
宋薇這時候已經冷靜了下來,她對自己剛才打人的行為后悔不已,可是家長打孩子似乎又是天經地義,她從來沒有跟寧曲因為任何事情道過歉。
可是剛才她確實是做錯了,宋薇知道。她走到洗手間外,問寧曲,“你吃過晚飯了嗎”
沒有得到回答。
寧曲很快就洗漱完畢,走出來,沒有理會宋薇,越過了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表現得十分平靜,甚至連一點氣都沒有撒。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寧曲盯著天花板出神。她已經三十歲了,直到三十歲,她自認為已經足夠成熟的時候,她依舊無法與過去,與母親和解。再次回到十四歲這年,她成熟的靈魂使她不可能因為一個巴掌就怨恨母親,這種母女之間的僵持,是經年累月的積累,不會因為一個巴掌而加重,而不可能輕易地消除。
寧曲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該做點什么。她三十歲的時候,母親對于她來說,雖然不是依賴的存在,但是依舊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她在事業遭受打擊的時候,還是會選擇去探望她母親,雖然她什么都不會告訴宋薇。
她想,如果她的人生都能得
到一次重來的機會,為什么不再可能做點什么的時候,就努力地修復她和宋薇之間的關系呢可是到底要怎么做,寧曲依舊不得其要。
而這天晚上,宋薇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她還是對自己動手很后悔。雖然在寧曲小時候,她經常動手是常事。可是隨著寧曲越來越大越來越懂事,她幾乎不會對她動手了。
今天的事情,完全是她將輸了錢的氣撒在了寧曲身上。
宋薇突然很驚訝地發現了一個事實。女兒在她幾乎不怎么關注的時間里,已經長成了半大姑娘,而她這些年雖然一直在女兒身邊,卻一點都不了解她。女兒這些年到底是怎么過的,她竟然一點都不知情。從女兒入學那天開始,她從來沒有去參加過家長會,她不認識女兒的班主任,也從來不關心女兒的成績情況。
宋薇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她也未曾沒有想過不再賭了,先不說她的賭癮會讓她不由自主地朝牌館走去,就說她不賭,又能做點什么呢。
這晚上,母女二人都沒有睡好。
寧曲依舊是在第二天清晨六點半醒來,雖然她后來幾乎從來沒有這么早起床過,但是她訓練出了超強的自律能力。
那是在極度競爭環境下,逼她練出來的。當年她為了擺脫花瓶的稱號,將收入幾乎全部投在了提升自己身上,她去學跳舞,彈琴,樂理,唱歌,她幾乎學遍了她能學習的東西。這樣的狀態持續了五六年。
她當時的經紀人都說自己從來沒有帶過像她這樣對自己這么狠的藝人。
寧曲只是骨子里有一股執拗的勁。她出身卑微,極度渴望擺脫這樣的命運,當然,她也成功了,只是成功的路上可能有些不太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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