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很疼,哪兒都疼
這是有了意識的棠寧的第一反應,眼睛試著動了好幾圈,她才終于將粘澀的眼皮睜了開來。
緩緩坐起身,輕搖了搖有些暈眩的腦袋,她才逐漸回憶起來,之前她好像是跟晏行之一起從懸崖上掉下來了。與劇情中的方云揚一樣,他們也墜入了崖下的一片深潭中,可惜懸崖高度太高,落水的沖擊又太大,即便有晏行之內力護持的棠寧,在入水之后,仍舊徹底失去了意識。
眼前一片昏暗,努力睜大雙眼的棠寧也不過只是能看清楚洞內一些距離近一點的東西的大致輪廓,就這還是依靠洞口投射進來的幾縷亮光。
等等,洞口。
她有些訝異地看了離她不遠處的山洞洞口一眼,只見洞口處早已被藤蔓與雜草遮蓋的嚴嚴實實,連光都是從葉片的縫隙里漏進來的。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身上還在滴水的濕衣服,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輕嗅了嗅鼻子,她聞到洞內的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她全身上下都沒有太大的傷口,洞里還有其他人。
晏行之
一想到這里,棠寧的眼中便迅速掠過了一道精光,隨即她就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因為看不清楚,手試探性地在一側的洞穴墻壁上摸了摸,臉上布滿了無助與驚惶,“我怎么行之哥哥,行之哥哥你在這里嗎如果你在這里就回答我一聲”
話音剛落,洞內除了她自己聲音的回音,再無其他的聲響。
“行之哥哥”
見洞內沒有回應,扶著內壁的棠寧憋不住地輕咳了聲,晃晃悠悠地就要往外走去。
“我在這。”
偏巧這時,一道嘶啞的聲音忽然從洞穴的里側傳了出來。
一聽到這聲音,棠寧便一臉驚喜地轉過頭來。
“行之哥哥,是行之哥哥對嗎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見你是你將我帶到這兒來的嗎你怎么樣有沒有哪里受傷”
棠寧伸出雙臂,摸索著往里走來。
“別過來”
晏行之低沉喑啞的聲音再次從黑暗中傳了過來。
聞言,棠寧腳步一頓,細心的她從晏行之的只言片語中還是聽出了他的的忍耐與疲弱,當即面上一急,“你受傷了是不是從懸崖上掉下來之后,為了保護我,你受了很重的傷對不對行之哥哥,你在哪里你給我看看好不好我會醫術,我的醫術很好的”
只可惜不管她怎么問,黑暗中的晏行之都沒有給她任何的回答。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體內再一次席卷而來的劇痛,令晏行之甚至連張嘴說話的力氣都已完全失去。
今日不過十四,未到十五,可嚴重的內傷加之他將殘余內力打入棠寧體內的兩層原因,他的淬骨之毒提前一天爆發了。
沒多久之前,重傷昏迷的他就是硬生生被毒發的劇痛給痛醒的,由于他每月毒發之時,渾身上下都會承受一股斷筋裂骨,萬蟻噬身的疼痛,武功也會逐漸下降,直至全部消散不見,甚至甚至連模樣也會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往每月十五他都會獨自一人在仰月山莊的密室里度過,便是葉梟迄今為止也不知道每個月圓之夜他到底去了哪里,又發生了什么樣的事情。
所以在潭水旁一察覺到他的淬骨之毒提前發作之后,他的第一反應便是立馬找個地方將自己徹底隱藏起來。
此時的寂月教包括晏無涯在內,恐怕都已經清楚他在鬼嘯崖一戰里頭,做了多少手腳,別人他不了解,他的那位好義父晏無涯,他實在不能再了解了。
即便這一戰損失這般慘重,他也會立刻派手下大將過來掘地三尺也要將他抓捕回去,剝皮拆骨,百般折磨,以泄心頭之恨,同時也震懾一下教內的其他人。
原先他已經全都計劃周全了,葉梟武功恢復,晏無涯又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待他發現他派過來的眾護法們一個兩個全都有來無回,遲早會親自過來捉他,到時他與葉梟合力必能將他拿下。
偏偏計劃不如變化快,他意外墜崖了不說,連淬骨之毒都提前發作了。
一時間,他甚至無法預測沒了武功的他還能不能逃離寂月教的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