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玉笛,就連灰衣男子都被賀蘭箬這樣的大手筆給嚇到了,便是這成色上佳的笛子才使得他與他的同伙老五注意到了路邊的賀蘭箬,并認定他肯定是條大魚,這才想著從他身上搞一票試試。
誰料這人竟然這般蠢又這般大方,今兒個是什么日子,竟叫他們遇到這樣的紈绔敗家子,發了發了,真的要發了,這笛子轉手賣出去,他和老五恐怕能在春紅樓里逍遙快活好一陣子了。
想到這里,看著賀蘭箬手里的玉笛,灰衣男子的呼吸一下就粗重了起來。
“這好吧兄弟仗義,那小弟就卻之不”
灰衣男子強行穩住自己表情,沖著賀蘭箬拱了拱手后,手就朝玉笛伸去。
但就在他顫抖的手指還沒碰到賀蘭箬手中的玉笛時,一旁突然伸出一只纖白的小手,直接就將從賀蘭箬的手里將玉笛拿走了。
“誰”
心心念念的玉笛一沒了蹤影,灰衣男子便立刻兇神惡煞地朝一旁看了過來,就連賀蘭箬也被吸引著一起望了過來。
然后,兩人就一起看到了一個帶著白色帷帽的纖細女子正把玩著手中的玉笛,聲音如同深澗清泉一般悅耳動聽,“一錠金子就想換一把成色這樣好的玉笛,這位朋友,你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更何況,那錢袋里裝的是不是金子還不知道呢”
甫一聽到這句話,灰衣男子的眼中頓時就閃過了一絲驚慌,卻還是經驗老道地穩住了,“你這小娘子怎么說話這是我跟這位公子的事情,有你什么事你要是再敢多管閑事”
他眼神兇狠地瞪了面前的少女,意圖嚇退她。
畢竟只是聽聲音就知道這姑娘年紀不大,出門還帶著這樣的帷帽,想來應該是養在深閨之中,這樣的女子自來膽小,只要稍微一嚇
他還沒想完,就眼睜睜地看著面前這姑娘毫不猶豫地一把將他手中攥緊的青色錢袋給搶奪了過去,灰衣男子都還未反應過來,她就已經將錢袋整個的倒置過來,兩塊粗糲的石塊就從錢袋里掉落在了地上,發出啪的兩聲悶響。
是的,錢袋里的金子早就被這倆騙子換調換了,為的不過是騙別人所謂的抵押物罷了。
“丟包脫換,這種把戲連西河縣那邊的人都早已經不玩了,沒想到在京城這樣的天子腳下,還能遇到你們這兩個招搖撞騙的騙子”
說話間,棠寧一把將手中的錢袋直接丟擲到了地上。
“娘希匹的你給我等著”
這一頭被棠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揭穿了騙局的騙子,眼睜睜看著那價值千金的玉笛從他的眼前溜走,即便心頭再恨再氣,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仍在提醒著他這是京城,只要稍有動靜就會引來城內士兵的追捕,他們和老五兩人也不過是臨時起意來了京城,看到個二愣子,順便騙點銀兩花花,可不想蹲大牢。
于是僅留下了這么句話后,那人就第一時間逃了,之前與他打配合的男子更是早在發現情況不妙之時,就已經沒了蹤跡。
見兩人逃了,棠寧這才輕吁了口氣,隨后將手中的玉笛遞到了白衣的賀蘭箬面前,“這位公子,即便是天子腳下,還是要注意些才行,不然下次可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聽你說這笛子還是你的家傳至寶,那應該更小心珍惜不是嗎”
聽到棠寧勸誡的聲音,僅能透過帷帽的白紗看見對方臉部模糊輪廓的賀蘭箬,下意識輕挑了挑眉。
“你,不認識我”
之前那倆騙子在與他說第一句時,他就已經知道他們定不是京城人士,京城里的人,他想不出還有誰不認識他的,包括現在站在他面前,瞧她穿著打扮,可能還是哪家官員千金的姑娘。
一聽到賀蘭箬這樣的詢問,棠寧頓時愣了愣,隨后試探性地也問了聲,“我,該認識你嗎”